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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的王權(quán)都選擇了支持蒂斯，而秩序的王權(quán)則選擇了反對——乃至反抗。她們甚至拒絕返回之圣堂，而是在人間創(chuàng)建了創(chuàng)世女神教，與魔女結(jié)社暗中對抗。

    　　“所以你才以轉(zhuǎn)生洗去了秩序王權(quán)的記憶，以詛咒限制了秩序王權(quán)的力量，卻又不限制她們的自由。”林格終于明白了前因后果：“為的便是某一日，有人帶領(lǐng)這些失去記憶的少女回到之圣堂，到那時，縱然她們已知曉真相，界忒彌絲亦無法以同樣的理由推脫了？”

    　　“不錯，不過，我本以為那個人會是愛麗絲，因為她不可能一直待在地球，總有一要回到這里的，而少女王權(quán)之間的靈性共鳴以及命閱暗中引導(dǎo)，注定她縱然失去記憶，也一定會走上這條道路。”

    

　　蒂斯用耐人尋味的眼神看著年輕人：“可我沒想到那個人會是你，林格先生。而愛麗絲呢……她已經(jīng)變得不像從前那個她了。”

    　　這句話讓一直都在發(fā)呆的愛麗絲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似乎有某種極為復(fù)雜的心情侵占了腦海，讓她緩緩攥緊拳頭，劉海下掩住了一抹陰郁的色彩。界忒彌絲則用一種莫大的默哀凝視著蒂斯，輕聲道：“你也變得不像從前那個你了，蒂斯。”

    　　她的語氣唯有到此時，才顯得不那么冷淡。

    　　如果是從前那個蒂斯，絕不會采取這種傷害親饒做法來實現(xiàn)自己的計劃，遑論讓她們失去記憶，陷入名為詛咒的牢籠了。

    　　“人總是會改變的，對于這種改變我從沒有遺憾過，只遺憾于自己沒能早點明白這個道理，否則很多事情或許都是可以挽回的。“蒂斯道：”界忒彌絲，難道你可以，自己與從前的自己毫無差別，一點都沒有改變嗎？”

    　　女孩默然不答，蒂斯的目光又掃過底下眾人，主要是在少女王權(quán)的身上停留：“還有你們，難道不曾對檔案中的自己感到陌生嗎？那不僅是因為記憶的缺失，同時也是因為時過境遷，大家都改變了許多，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

    　　盡管靈魂的本質(zhì)并無區(qū)別，但在細微處的差異，卻猶如照鏡子般明顯。話時的語氣、行事的風格、平日的習(xí)慣、還有憧憬時的心情……每個人都在這漫長的歲月中失去了什么，又重新得到了什么，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不過，多無益，還是讓我們回到正題吧。”

    　　蒂斯將感慨的神情一收，重新擺出那副嚴肅的面孔：“現(xiàn)在，所有的少女王權(quán)都已經(jīng)蘇醒，所有的少女王權(quán)都知道了真相，并且，少女王權(quán)內(nèi)部產(chǎn)生了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一些決定毀滅，而一些決定拯救。此時，正是你履行身為調(diào)停者職能的時刻，界忒彌絲——由你來判斷，那個答案，究竟要交給誰？”

    　　一下子，所有饒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那位銀發(fā)少女的身上，等待她的回答。

    　　但回答，談何容易？

    　　只是輕飄飄地給出一個“是”或“否的答案，固然是很輕易的，可本質(zhì)上卻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辜負了母親大饒期望。然而若深思熟慮，審慎思考后作出決定，難道就一定不會后悔嗎？何況事到如今，女孩已經(jīng)無法判斷究竟誰對誰錯了。凡人因欲望而扭曲力量的本質(zhì)，三度背叛了少女王權(quán)的信任，本應(yīng)受到懲戒，可蒂斯想要徹底凈化這個世界，就一定是正確的嗎？對母親大人創(chuàng)造的世界懷有眷戀，即便遭受背叛依然深深愛著這寰宇大地上的一切生靈，而圣夏莉雅的這種包容與大愛，又一定是在縱容嗎？

    　　界忒彌絲不禁想起自己每一次做出的選擇，好像往往只會引發(fā)悲劇。第一次她選擇站在愛麗絲那一方，卻導(dǎo)致她被凡人背叛，伊甸走向末日；第二次她選擇將情感的真諦交到圣夏莉雅的手中，卻促使她下定決心，寄希望和信任于人類，再次傷害了自己最親近的人們。自己真的有做出選擇的能力嗎？真的有調(diào)停矛盾的資格嗎？還是如果她什么都不做的話，事情才會變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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