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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實上,武裝女神號的劍刃在卡拉波斯身上所留下的傷痕,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深刻。
被劍刃揮出時裹挾的巨大動能推動著,往黑暗之海的更深處飛出數公里遠的距離后,那個相較武裝女神號的巨大機體而言,顯得無比渺小的身影,最終堪堪停了下來。在她所經過的路徑上,黑暗猶如被劍風劈開的海浪,又似被氣流卷起的迷霧,不斷洶涌地沸叫著,給人以霧中惡獸正張牙舞爪的錯覺,直至數秒鐘后才漸漸平息下來??ɡㄋ沟纳碛爸匦鲁霈F在眾人的視線中,她的表情依然沉靜,不見絲毫動搖,只是臉上似乎少了幾分血色,而在她的腰間,一道猙獰的傷口撕裂了柔軟的布料,露出了可怖的血肉和白骨,但汩汩涌出的卻不是血液,而是繚繞無形的灰色霧氣。
或者用更準確的說法,當它們還在魔女的體內流淌時,確實是血液;可一旦脫離魔女的身體,就會轉變為另一種模樣,更本質的模樣——這是黑暗魔女的特殊之處,還是所有少女王權的共性?林格不清楚,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其他少女王權流血的模樣。印象中,與魔女結社的交鋒每一次都很激烈,但奇怪的是,確實沒有一位少女王權受傷,流下血液。
霧氣環繞著傷口,如附骨之疽,糾纏不休。一只潔白而優美的手穿過這些灰色的薄霧,輕輕按在了腰間的傷口上,止住了這些不知道該不該說是血液的物質繼續流失。黑暗魔女慢慢抬起頭,凝視著更遠方的武裝女神號,蒼白而單薄的唇瓣動了一下,聲音很輕很細,卻清冷地回蕩在了整個戰場上:“為什么——”
“為什么不乘勝追擊?”她冷冷問道。
“???”
愛麗絲本以為她會說一些符合反派boSS性格的話,比如“不過如此”或者“這樣才有資格當我的對手”之類的,誰料到她一開口居然是質疑,這讓天才玩家有些惱火,她不追擊當然是有自己的理由的:“誰知道你有什么陰謀詭計,我才不會輕易上當!”
雖然戰斗的節奏一直把控在自己手中,但愛麗絲并不相信黑暗魔女是個只會敗退的弱者,她一定留著什么反擊的手段,就在等待自己輕敵大意的時刻,這讓天才玩家在戰斗中無時不刻保持著高度的警惕,而卡拉波斯的反應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如果不是暗中預謀著反擊的計劃,她為什么要期待自己的對手乘勝追擊?難道有人被追著打會很高興嗎?
你還是小看了我啊,卡拉波斯!
愛麗絲心中得意之余,也變得更加謹慎起來。她操控著武裝女神號,雙劍交叉在前,呈防御姿態緩緩朝著受傷的黑暗魔女迫近,她要試探出對面的手段,以決定接下來的戰斗思路。
“原來如此。”魔女冷淡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認可:“小心謹慎,不失為一種風格,不過或許會讓你錯失良機也說不定?世界上哪里有兩全其美的事情。”
最后那句話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還有,”她又說道,“你剛才的臺詞實在太幼稚了。”
“愛與正義與勇氣?連法芙羅娜和緋珥都不會再說這樣孩子氣的話了,而莉莉絲緹和蕾——”她忽然頓住,像是不知道該怎么繼續往下說了。但如果沒有這突兀的停頓,那么愛麗絲和其他人將聽到的下一句話是:“而莉莉絲緹和蕾蒂西亞更是早就不再相信那種天真的童話了。”
可是這句話中提到的那個敏感的名字,就在云鯨空島上用憤怒或仇恨的眼神看著自己呢。
沒有意義。
她對自己說道,一切都沒有意義?;叵脒^去沒有意義,沉湎現在也沒有意義,對于她和她選擇的這條路來說,只有未來才是有意義的,不管那是她想要的未來,天蒂斯想要的未來、還是愛麗絲她們想要的未來,刺客都還是虛無的幻想,唯有戰斗,必須戰斗,那個未來才會成為現實。
何況,讓法芙羅娜和緋珥認清現實的、讓莉莉絲緹和蕾蒂西亞……乃至其他過去的姐妹們徹底不再相信童話的,不正是自己嗎?
她忽然有些意興闌珊。
愛麗絲不知道她這時的發呆是在想什么,也沒興趣知道,倒是對剛才的發言很不滿:“幼稚?我看你根本一點就不明白吧,什么叫做超級機器人的精髓。像你這樣的反派boSS,被我修正一頓就老實了!”
“反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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