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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極具沖擊力的景象叫大部分操作人員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過去,從來都是他們仰賴著陽離子殲星炮的威力,殲滅了一只又一只恐怖龐大的星外災獸,一度令星間風暴發生的頻率,降低到了一個極為穩定的數字。可是這些人從來沒有預料到,有一天自己將成為這臺凝聚著全結社科研人員的智慧與心血的戰爭兵器的受害者啊。
卡拉波斯也沒有預料到,而更讓她感到驚訝與意外的,卻是天界忒彌絲的手段。她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武裝女神號,對方的模樣看上去無比凄慘,裝甲破損,暴露出原始的機械結構;手甲與足鎧都被熾烈的能量熔化了,裸露的機械臂上盡是斑駁的傷痕,最嚴重的左臂甚至近乎斷裂,完全靠內部的線路與管道,勉強維持著連接狀態;背后六片靈活的浮游光炮只剩下了三片,左側兩片,右側一片,并且只有右側那一片還保持著完好的狀態,能夠向外噴發出斷斷續續的星焰,盡力維持著機體的飛行狀態,不至于立刻墜落,而左側的兩片浮游光炮只是保留著還算完整的形態,實際上已徹底失去了機能。
肩甲破裂,背部裝甲殘缺,一雙斜長的新月眼眸中,只有左眼還時明時暗,掙扎著發出信號,而右眼已完全熄滅,或者說被恐怖的高溫熔蝕了,呈現出一種冰冷的鋼鐵色彩。但是受損情況最嚴重的的還是要屬武裝女神號胸前鑲嵌的那枚寶石——亦是其能源核心,此刻它的表面已蔓延擴散開一道道蛛網狀的裂痕,看似只要輕輕觸碰,便會徹底破碎。
就在這枚寶石內部,剛剛承受了一次飽和炮擊的天界忒彌絲艱難地抬起頭,保持著微弱的呼吸,與黑暗魔女卡拉波斯對視——后者仍然毫發無損,即便承受了陽離子殲星炮在零距離上的能量爆發,身上也沒有多出一道傷口,只有最初,愛麗絲駕駛武裝女神號時,以雙劍在她的腰側與腹部留下的那兩道傷口,依舊沉默地趴伏在那里,看上去頗為醒目與猙獰,那就是她在這場戰斗中承受過的最嚴重的傷勢了。
只有魔女本人才知道并非如此。
機甲與人就這樣飄浮在貫穿了戴森球號的深邃空洞的上方,像是失去了重力般,互相無言對視著。過去一會兒后,卡拉波斯勉強勾動了一下嘴角,開口時語氣不知該說是欣慰,還是無奈:“真是……亂來的家伙。你怎么會想到,用這樣的方法,天界……忒彌絲?”
“因為……”
天界忒彌絲也笑了一下,但似乎這個笑容牽動了傷口,讓她本就蒼白的小臉又失去了一分血色,以至于連聲音都顯得如此虛弱,猶如空寂山林中的耳語:“我發現你……一直都在、都在和戴森球號保持距離,就算,咳!就算我刻意往戴森球號的方向逃跑,呼,你也不會追上來;還有、還有,每次陽離子殲星炮發射、發射時,咳咳咳!都會將你也納入炮擊范圍吧?明明、呼、明明就沒有那種必要的……”
她斷斷續續地說道,中間有好幾次講得太急,把自己嗆得連聲咳嗽,不得不暫時停下來調整氣息,即便如此還是要堅持說完,而卡拉波斯也沒有打斷,安靜地聽著她的講述。她知道此刻這個女孩的心中一定有很多想要傾訴的事情吧,但那既不是向敵人說的,也不是向同伴說的,她只是在自言自語而已。而自己剛好出現在了這個位置上,那么,也剛好可以聽她講完。
“所以我……我產生了一個猜測……”
女孩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來,眼眸中有光在閃動,好像能夠發現這個秘密,讓她感到了一些些的驕傲:“戴森球號,咳咳!戴森球號的陽離子殲星炮……其實是以你的位置為基準,對敵人的坐標進行……鎖定的吧?所以,咳,所以你必須讓自己置身于炮擊范圍之內,那樣……才能為陽離子殲星炮提供……最準確的定位。同時,你也不能離戴森球號太近,因為那樣會讓坐標定位發生紊亂,導致、導致炮擊的偏移。而如果這個距離低于系統預設的安全距離,比如,咳咳!比如發射井的高度時,就會……”
她突然停下來,因為氣息已經衰竭到說不出話的地步,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就像深吸了一大片冰冷的海水,壓迫著脆弱的肺部。可是她臉上的笑容并沒有消失,依然淡淡地綻放著,卡拉波斯從中讀出了一絲狡黠與幾分得意。
她知道那個答案,畢竟戴森球號的設計、建造與實際使用,她全都親身參與了,自然清楚這臺連太陽都能夠吞噬的巨大機甲唯一的弱點:當空間坐標的定位發生差錯,例如出現天界忒彌絲所說的那種情況時,系統會因為無法判斷炮擊距離與安全距離之間的巨大偏差,從而導致能量無法按照預設的發射軌道流出,甚至是反向流出,而陽離子殲星炮也會從一把橫掃敵人的利刃,轉變為一柄刺向自己心臟的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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