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說,不要感到為難。”養母說道,“我們作為家長,就是要為孩子分擔煩惱的,如果什么事都不和我說的話,我也沒辦法幫到你。” “好的。” 子規看著那個祭臺,空曠的祭臺,上面那一小碗塵土上插了三支香,剛燒了一小截,想要完全燃盡應該還沒這么快,除此之外,只剩下一個酒杯,里面盛了半杯清酒,這就是祭臺上的全部東西,沒有牌匾,沒有神位,沒有神像,子規祭拜的神……是什么呢? 她不知道。 養母……也就是院長,讓每一個孩子都祭拜這位神明,她沒有告訴孩子們這位神明是什么,也沒有說這位神明的教義是什么,總而言之,孩子們只要虔誠地獻上自己的信仰,只需要這樣,而在外面,他們也不會說自己的神明是什么,嚴格來說,不會有人來詢問他們這些問題——畢竟沒有必要。 學校離孤兒院有很長一段距離,每天早上養母都會開車送他們上學,大概小半個小時的距離,八點出發,八點半左右到,九點開始上課,學的都是一個孩子應該學的東西,作業不多,課余時間長,這也讓孩子們之間的攀比有了足夠的時間發酵。 子規的那個煙斗吊墜依舊是獨一無二的,直到另一個吊墜的出現。 其實回想起來,我也記不得那個吊墜到底是什么模樣了……就連那個孩子叫什么,長什么樣,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記得,在那一天……當那個孩子拿出一個更加精美的煙斗吊墜的時候,別的孩子的目光是什么樣子,渴求,羨慕,奢望,貪婪,嫉妒,還有…… 還有對站在一旁的子規的憐憫。 這便是在祭拜的時候,子規所想的事情——養母給予她的吊墜不再是最好的,這個煙斗吊墜不再顯得珍貴,是的……她已經看見了更加漂亮、更加美麗、更加稀有的吊墜,而且還是一個煙斗吊墜,這叫她怎么不心動? 但是子規也知道,即便她換到一個更好的吊墜,也總會有更加好的出現,這是一種永無止境的循環,更漂亮與更漂亮相互疊加,一直到……不,這不會有重點,在吊墜之后還能夠是什么的別的東西,只要這個攀比沒有到一個盡頭,那么就會不斷繼續。 “你想要我的那個煙斗?”養母皺了皺眉,問道,“為什么?” “……我喜歡。”子規想了半天,只能想出這個理由。 “那等你成年以后,我把這個煙斗送給你。”養母略微思索了一下,接著說道,“你現在還小,不能抽煙,等你成年以后再抽。” 子規終究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總不能說,養母這個煙斗可以一下子把班上的所有孩子比下去吧?先不提這個理由有多可笑,子規自己也不會這么做,她固然有著孩子應該有的攀比心,但是她也有最基本的理智。 她選擇從這一個攀比之中退出。 她去往那個小房間,那張木桌子上的小祭臺,裝著一捧土的小碗,她為那個小碗插上三根香,往酒杯里倒上半杯酒,然后開始對著這個沒有名字的神明祈禱,動作?按照自己的來,禱告詞?按照自己的來,不論做什么都按照自己的來,整一個孤兒院的孩子,沒有一個人在禱告的時候是一樣的,他們仿佛信奉著不同的神明,但是,卻是在同一個房間內禱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