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第二指揮家仿佛回到了十二歲的那次演出,他站在舞臺上,衣服是整潔的,領帶也是平順的,但是他就是想不起來,不知道該怎么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臺的,渾渾噩噩地站上指揮席,在黑色的燕尾服下,白色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打的濕透,雙眼只能夠看見模糊的色塊,灰色?黑色?那應該就是人吧,在第二指揮家的眼中,橘紅色的燈光晃蕩著,分不清是十二年的那一場燈光,還是后街道的路燈,畢竟,舞臺和現在這個世界一樣,都是黑色的,模糊的視線和汗水雜糅在一起,流進眼睛里面,刺痛,麻癢,十二歲的他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淚水順著眼角流下。 看不清……聽不見,他忽然感覺一切都很寂靜,不論是聲音還是視覺,他就像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人,一切的嘈雜都和他無關,他位于一座孤島之上,沒有樹木,沒有建筑,只有一望無垠的大海,他在這個世界之上,卻不屬于這個世界,他是被拋棄的孤獨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就像是,那時候一樣。 屬于高坂紐乃的刀插入了第二指揮家的左肩,徑直洞穿了他的肩膀,刺破他的衣袖,第二指揮家的肩膀傳來一陣劇痛,在第一樂章中斷之中,他再也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指揮家,只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會受傷,他也會,他看見了自己的血,紅色,還帶有一些黑色的污濁,他知道這個是什么,這是下照命的恩賜。 但是那些神使把下照命的恩賜稱為污染。 疼痛感原來是這樣的嗎,左肩……還有劇烈的酸,這種疼痛感正在侵蝕他的大腦,身體的本能讓他想要嘶吼,想要慘叫,在模糊的視線之中,他看見和高坂紐乃同行的那兩人也接著抽出了刀,朝著他們斬下。 和那時候一樣嗎? 不對,不一樣。 “屬于已逝之人的手已經再也握不住了,但是屬于第一指揮家的手還在這里,如果是在這個這個時候,她會怎么做呢?” 第二指揮家揚起手中的指揮棒。 “既然樂曲中斷了就重新演奏!既然過往的世界混亂了就從未來的時間獲取我們的可能性!第一樂章中斷,現在!奏者集合所屬!” 后面的話語已經不用說了,因為樂器們已經演奏出了新的音符,無形的聲浪蕩漾開來,把尾村增鶇和夜守木荒二人推開! 一個少女站在了第二指揮家的身后,她的四肢無法動彈,雙腳并攏,雙手平攤,被綁在了一根銀色的十字架上,纏繞住她的是黑色的荊棘,在少女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深紫的痕跡,還有鮮紅色的血。 她的一只眼睛被一塊紫色的帷幕遮蓋住,只留下另一只藍色的眼睛,藍色的瞳眸,如海洋般深邃,隱約還能夠看見少女頭上的角,宛若惡魔。 第二指揮家一只手抓住肩膀上的刀,他居然徒手把那一把刀拔了出來! 但下一刻,他的左手,除去大拇指的剩下四根手指齊齊斷裂,啪嗒啪嗒地掉到了地上,手掌也傳來了劇痛,第二指揮家的大腦一陣發暈,險些沒有站穩。 在這個空間之中,時間再次被打亂了,第二指揮家‘手指斷裂’這件事,發生在了手指被攻擊之前,而高坂紐乃的喉嚨也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血洞,看得出來,兩人在某個時候以傷換傷,而這個時間被挪到了現在。 下一刻,高坂紐乃視線之中的一切變了。 那些紅白色的構筑的、用血肉骨構筑而成的樂器變成了華貴的模樣,精致的原木,漂亮的琴弦,連帶著整個舞臺都煥然一新,就像是什么大城市之中最古老而知名的樂團,一場演出的票價頂得上他一整年的薪水。 而與此不同的是,那些建筑,在舞臺之外的所有建筑全部變成了一坨坨巨大的肉塊,用不規則的肉塊搭建而成的東西,如果不是大體的模樣和位置沒有發生變化,誰都不會想到那些東西居然是方正的建筑。 十字架上的少女在高坂紐乃的眼中已經變為了一個迷人的歌姬,她抬起自己的纖纖玉手,握住金黃色的麥克風——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