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總需要提防著別人對自己的了解,無法對任何一個人完整述說真實,因為自己本身的義務就決定了鸚鵡明末必然是一個沒有百分百真實的人。 凈池瑾俯視著地面,淅淅瀝瀝的小雨在地面上流淌著,隨后又被新落下的小雨擊碎,拍打在地面上,凈池瑾能夠看見,很清楚地看見,他現在正在俯視著大地,俯視著夜幕之下的世界,他仿佛脫離了人的軀殼,成為了另一種存在,對……就是這種感覺,舍棄了軀殼之后的感覺。 凈池瑾想起來了。 對,我想起來了……我本不應該忘記的,我現在已經不再是人類了,被拘束在那些荊棘之中,被那個匪夷所思的女孩輕松擊敗,然后被那些藤蔓和荊棘捆綁,傷口的血無法遏制,身體也不能夠動彈,更為危險的是,那個詭異的女孩去找鸚鵡明末了,凈池瑾知道,從界明刀的效能上看,鸚鵡明末絕對是強于自己的,但是如果只談論刀術的話,這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凈池瑾自己都無法在那個詭異的女孩、具體一些就是那詭異的煙斗之中撐住幾個來回,那鸚鵡明末呢,鸚鵡明末的刀術和凈池瑾也沒有什么絕對斷崖般的差距,因此,最有可能出現的結果便是,鸚鵡明末也被那個女孩打敗,然后等待兩人的結果就確定了,凈池瑾在這一團藤蔓之中無法動彈,哪怕把自己的一部分身體化為雨水,也會被那些植物吸收,而鸚鵡明末,在被擊敗之后她還能夠繼續構筑謊言嗎? 鸚鵡明末的信仰和界明刀的權能已經被猜到了,當謊言的界明刀被了解了本質的時候,人就會開始提防謊言,不論是同伴,還是敵人,都是如此,所以鸚鵡明末不能輸,如果鸚鵡明末輸了,那就真的什么機會都沒有了。 凈池瑾在藤蔓之中這么想到,既然如此,他就必須想辦法保護鸚鵡明末,至于代價是什么,重要嗎?在選擇了成為神使的時候就已經想過這樣的結局,默默無聞地失去,然后等待著下一個新的神使替代自己,櫻島的人是無盡的,所以,暮時落雨司命的信徒也會繼續存在著,只要擁有足夠的時間,新的祭祀總會出現。 于是,凈池瑾讓自己成為了雨水。 如果說剛才的凈池瑾是融入雨中,依靠著界明刀的力量讓自己融入到雨中,保留著自己人的概念,只是讓自己的身體融入到雨中,那么現在,凈池瑾就已經是拋棄了人這個身份,和雨徹徹底底結合在了一起,甚至可以說,凈池瑾這個名字都已經可以舍棄,只需要稱呼它為雨就足夠。 身體在一瞬間完成了化為雨的動作,一場不可逆的變化,即便界明刀不在手中也能夠使用的力量,而這份力量也就只能使用這一次的,畢竟從現在開始,凈池瑾已經沒有手去握住刀了,身體在一瞬間崩潰,四周的藤蔓瘋狂吮吸著這一點雨,然而,即便那些植物多么渴求著水,在這個時候也必然會有遺漏。 這遺漏的部分就是凈池瑾的一小部分,不,其實哪怕是那一小部分也能夠代表著凈池瑾了,它現在已經不是凈池瑾了,它只是雨,只是雨。 雨落下,墜落在地上。 這也是凈池瑾最后的可能性。 ——如果說,我是說如果,某一天我完整地抽出了界明刀,完整地使用界明刀,把界明刀的權能全部發揮出來,不能夠回頭的時候,你會知道嗎? 問這個干什么,鸚鵡明末白了凈池瑾一眼,不過看見凈池瑾那不似在開玩笑的眼神之后,鸚鵡明末也正色起來,她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不清楚我能不能知道,但是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為此做一個謊言吧,用在你身上的謊言,當你無法回頭的時候,這一份謊言就是你和我最后的依仗。 什么依仗?凈池瑾問道。 把未來交給可能性,和你一樣,抽出我的界明刀,讓謊言和真實碰撞起來,和你一樣,我們一起向前走就好,不能回頭就不回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