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爺爺當了一輩子的鄉村教師,他養育了四個兒子,大伯在成都當工程師,二伯在重慶某中學當領導,四叔在廣州打工當廠長,只有我的父親留在老家當一個小學老師,所以我的父親陪伴爺爺的時間最久,我從小也是爺爺帶大的。
小時候,爺爺身子骨還很硬朗,他可以一天走好幾公里的路,把整個小縣城周邊游覽一遍,奶奶還叫他“跑灘匠”。那時候,他經常接送我上下學,給我買優酸乳、火腿腸、臭豆腐和涼面,下雨天還會背著我過黃泥巴路;
我長大了,上大學了,爺爺的身體也越來越差。他只能依靠電梯和輪椅出行,然后在小區里和其他退休老頭們吹噓大兒子掙了多少錢、二兒子升了副校長、三孫兒在清華哪個系,再也不能爬山上廟,再也不能當“跑灘匠”。
他偶爾也會因病住院,但每次都能挺過去,奶奶也總會告訴我爺爺身體好轉的消息。
但這次,等我趕回老家的時候,只看到花圈,香火,還有靈堂中的一張黑白照片。
媽媽守著奶奶,而父親則癱在我的懷里痛哭。
我還有爸爸,但是他已經沒有爸爸了。
如今爺爺已經入土為安了,我也會在下周二返校上課。對不起,最近碼不了字,真的碼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