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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加速折舊法下由于多計提折舊,利潤減少,是不是壓榨就更少呢?你都不相信人與人的民間直接交易,憑什么覺得百姓與朝廷的交易會沒有壓榨呢?朝廷背后也是人,而且更加位高權重。
很顯然,聽到鄒應龍這梗著脖子的一句反問,高翰文就知道自己先前準備的說辭失效了。
因為后世這是一個成熟的套路,馬上就該說,僅僅只是拿利潤舉例而已。利潤來源于壓制,但并不否認壓榨過后還虧本的。因為作坊主之間也相互壓榨。
人與人的一切關系都是壓榨。壓榨無所不包,無處不在,就跟空氣一樣。
要治好這種老頑固,高翰文并不是沒有辦法,畢竟鄒應龍還是很有品格的,至少在挨了柳常青衙門的鐵拳后,變得講理多了。
如果說以前這廝還覺得,直接的人與人的關系是壓榨,那現在凡是人構成的關系就是壓榨,無分直接與間接。
只是這樣一來,這廝就走入了死胡同了,壓榨成了人存在的基本方式,那要實現大同只能把邪惡的人殺光了。
殺光了人,那大同是誰的大同呢?
理論的死局也讓這廝不得不到杭州來尋求解脫。
很明顯如果在這里尋求不到解脫,這樣一個一眼看穿人的本質是壓榨的主,到頭來,最低也是個遁入空門,但凡有點激動就是三尺白綾了。
但高翰文并不敢輕易去解惑。因為如果真的有解,那他和柳常青在河南殺了那么多人就真的是枉死了。毫無意義的枉死。那時鄒應龍可就不是什么改良實踐儒學的先驅了,而是真正的劊子手。那么多人,本不用死的。背后是多少家庭的身死族滅,妻離子散啊。
說實話,高翰文也在權衡這其中的道義與關系。
說到底,河南的人,人死不能復生。根據沉沒成本法則確實不應該給予太多的砝碼權重。何況能鬧出這么大亂子,可不是鄒應龍這么一個頭腦發熱的書生攢得出來的。
根據沒有河南人的犧牲,如果大明隆慶新政的總目標不變,那就該整個大明的百姓隨機犧牲了。鄒應龍雖然坑了一省的人卻變相救了十數省百姓。勉強功過相抵吧。
當然最最關鍵的是,鄒應龍是活生生站在高翰文面前的,所以幾次想把這廝叫錦衣衛都忍住了,只是等岳百戶歲記錄月報上傳,隆慶皇帝一人知曉后,好讓這廝聽天由命。
風險、不確定等等概念在高翰文腦海里一閃過兒,但都沒有說出來。
對于這么一個當初開放經濟大學堂本想讓其多聽專業課程,結果凈聽些概念性的專題講座的主。老話叫什么,不求甚解,自以為是。高翰文還真的有些不好說了。
思考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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