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些暗哨、家丁潛藏在各處角落里、瓦房檐角遮掩處。 他們目視著鄒景春匆匆回轉了自己的屋室,登時有暗哨從角落里閃出,急走向鄒老爺子、鄒景春父親的屋門前,喊醒了門口守著的丫鬟,令丫鬟回屋去通稟甚么。 鄒家后院漸漸熱鬧了起來。 蘇午的意觀照向了鄒景春的房屋。 屋子里擺著一張圓桌,圓桌四周散落著幾個圓凳,桌上杯盤狼藉,酒盞瓶器東倒西歪。鄒景春搖搖晃晃地走入屋內,又踢翻了一個圓凳,他自身也被凳子絆住,一下踉蹌撲向前去,撲倒了房屋中間用作隔斷的屏風。 瓷畫屏風隨著嘭的一聲倒在地上,鑲嵌在木板上的瓷畫頓時遍布裂紋。 鄒景春懷里抱著的金銀玉器也散落在四周。 那尊玉佛骨碌碌滾到了后面的床幃邊,碰在床腳上,正磕掉了自己的頭。鄒景春雙手按在滿是裂痕的瓷畫上,被翹起的瓷片割破了手掌,鮮血點在那副喜上眉梢的瓷畫上,使梅花更紅。 他渾不在意自己被割破的手掌,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將四周散落的金銀玉器收攏到床邊,攤手到枕頭下,卻從枕頭下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神龕! 木質的神龕內,容納著兩尊木偶神像。 神像一男一女,皆是面色蠟黃,雙腮上涂著桃紅色的油彩,男神像身上披著一層綠衣,女神像身上披著一層紅衣——兩尊神像被一道道紅線纏繞綁縛著,狀極詭異。 鄒景春將神龕蹲在一只圓凳上,隨后把那堆金銀玉器都堆到了圓凳下方,他癡癡地望著神龕里的紅衣女神像,猶如在凝視自己的愛人,同時口中喃喃念叨著:“蕓娘,蕓娘,我想你,我想你入骨啊……我把這些金子、銀子都給你…… 你出來和我見見面吧,就像以前那樣,我們一塊兒說說話也是好的。 蕓娘!叫我看看你吧!” 臉色蒼白的鄒家大少爺念叨著,忽然跪下來,朝著神龕里的男女二神像不停磕頭:“喀屯諾延大神,我供奉您,給您奉獻祭品,您把蕓娘還給我,您把蕓娘還給我!” 咚!咚!咚! 他的腦袋用力地叩擊著地面,將地面都叩得發出聲聲震響,他額頭上都磕出了一片紅腫淤青——可那神龕里,被他稱作‘喀屯諾延大神’的兩尊木雕神像,卻是紋絲不動。 鄒景春猛地抬起頭來。 他滿面淚水,目光在左右找尋著,很快就落在了那道被簡陋紅布包裹的長條形物什上。 這道紅布包著的物什,即是李伯江贈給鄒家老爺子的一柄匕首。 今下這個時期,禁絕私藏兵刃,李伯江托村里的鐵匠幫忙打造這柄匕首,人家鐵匠也是不愿意的,蘇午為了叫老爺子順遂心意,出錢買下了鐵塊等材料,隨手打制了這柄匕首——雖是隨手打造,卻也比削鐵如泥的利刃要寶貴太多。 只是李伯江不知個中內情,一直都以為這匕首是村中鐵匠打造出來的。 鄒景春一把抓住紅布包裹著的匕首,撕去上面的紅布,從皮鞘中抽出明晃晃的匕首,隨后擼起自己右邊的衣袖! 他衣袖下的手腕上,顯出一條條刀疤。 刀疤密密麻麻,新傷疊在舊傷上,已經形成大片陳舊性瘢痕。 許多傷勢縱然已經彌合,依舊如一條條肉蟲子般,‘爬行’在他的手腕上。 鄒景春攥著刀柄,刀刃抵在自己的手腕處,猛地一劃——一股血泉登時噴涌出來,啪嗒啪嗒地滴在圓凳前面,在地毯上很快浸染開人頭大的一片鮮紅!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