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翻箱倒柜,找出久違的秋褲來,就在那個刮大風的早晨,我與夏裝說拜拜,早早地拾掇上秋褲。盡管表面上還是一襲夏裝,上身還是短袖衫,但已經是秋褲加身了。
秋褲的好處在于不顯山不露水,既維持了面子,又裝扮了里子,關鍵是舒服啊,特別是一早一晚的時候,外邊再罩件外衣御寒,萬事妥矣。
年輕人好面子,不懂得這層道理,而這個季節最容易感冒,一旦發現一切晚矣。年輕人自恃火力旺,不大講究,然而侵蝕與傷害始于微末,早早就落下了病根,都是年輕時候埋下的禍端,都是年輕惹的禍。
美麗凍人,是專指年輕人,特別是自我感覺良好的女人,冬天還沒有走遠就開始大踏步地穿裙子,外邊穿毛,里邊套裙子,招搖過市,的確很引人矚目,寒風蕭瑟,我自飄飄然也。然穿衣在我,誰能約束我,吾寧凍我,依葆華麗,哪怕是為了吸引眼球,自我犧牲我也心甘情愿。這是年輕人的驕傲,也是年輕人的資本。
然而秋褲則不同,它低調而有厚度,溫暖而又舒適,盡管始終被埋沒、被隱藏、被忽視卻波瀾不驚,喜而不驕,愛而不縱,即使遭到厭惡、遭受冷落也始終對主人堅貞不渝,哪怕是在本該招搖過市、展現自己風采的五月被遺忘也毫無怨言,被束之高閣怎樣?被遺忘在角落如何?我依然固我,我寵辱不驚,任人評說,我還是我。
這個季節,我獨愛秋褲,秋褲加身,不怕風吹,盡管天氣還朝夕莫測,我有秋褲傍身,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