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下班的時候,邦德顧給我打來電話,“就到這里吧。”他說,我一時沒有明白,他解釋說:“我說,我就干到這里吧,明天就不來了,也沒多大意義了。”噢,我恍然大悟,這是向我辭行啊!我一時有點哽咽,頓覺千言萬語涌上心頭,而又在此刻凝滯,仿佛定格在這一瞬間。“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柳永的《雨霖鈴寒蟬凄切》表達了我此刻的心情。
挽留無從談起,期盼遙遙無期。
邦德顧和我亦師亦友,或者說是良師益友,他老辣而又干練,詼諧而又動感,雖然不大注重儀表,但是待人忠誠,干凈而又擔當,確實讓人覺得相見恨晚。和他在一塊總有說不完的話題,他暢談人生,剖析入理;他看人準且狠,一言中的,入木三分;他處事不驚,又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他待人寬厚仁慈,從不挑三揀四,雞蛋里挑骨頭……
高山流水,子期即逝……
邦德顧是我著重立意闡述的對象之一,原因是他是一個有故事、有內涵、有底蘊、有閱歷的人,我曾試圖從不同的側面來加以描述和闡述,盡管做了大量的努力,后來我發現我所看到了不過是冰山一角,也只能是管竹窺豹,略盡薄意。
譬如《顧營長的八個老婆》(亦稱《我要干營長》),我雖然進行了詳加探討,但是真實的故事背后又潛藏著多少玄機?還有多少人世間或者紅塵中難以泯滅人性的辛酸?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我非邦德,焉知邦德?
我在《女大堂經理日記》中用了大量的篇幅來記錄現實生活中邦德顧的言行舉止,當然是無可爭議的男主角,只所以名字一改再改,怕只怕人們對號入座,再找上門來揍我一頓,但是我又不能違背初衷,虛構推理,加以篡改,還得真實地還原事情的本末,實在是沒有辦法,太折磨人了,有點唯恐天下不亂的嫌疑。
也許在你看來不過是哈哈一笑耳,而一笑過后呢?我們是不是可以回過頭來,駐足、矚目、凝視、端詳呢?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我來人間一趟,到底有沒有留下值得回憶的只言片語呢?苦干年后是否還會有人回憶起當初那個少年郎呢?不用蓋棺定論,不用青史留名,只要還有人能提起你來,還有人掛念,還有人不舍,我覺得就已經不錯了。然而,邦德顧走后,肯定會有人失落,有人感嘆,有人惋惜,有人依依不舍,有人扼腕嘆息,該是他的業務精湛?他的相貌好看?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回看射雕處,千里暮云平。”
“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與其相見不如懷念,與其想念不如相忘于江湖,從此江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