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他清楚這個決定就是在賭博,但在當時當刻的情緒的驅動下,賽維塔愿意為此豪賭一把。 “我不明白,但我愿意。”他這樣對自己的鏡像說,“反正,我們想要達成的目的是一樣的。” “你能這么想就太好了,實在省了我不少事。” 鐵騎式終結者裝甲的左手向賽維塔伸開。后者當然讀懂了這個暗示,但依然忍不住追問:“有什么注意事項之類的東西嗎?” 那套裝甲再次聳了聳肩:“我相信你不是來找我要使用說明書的。” “當然不是,但如果你可以提供的話我也自當笑納。” 另一個賽維塔笑了幾聲。 “‘憤怒是正當的,是你還身為人類的證明。’”他直視著真實存在于現實中的自己那漆黑的雙眼,背誦般地復述,“不必過分壓抑自己的憤怒,但要時刻記得,自己仍是人類。應以人類的標準約束自己的行為。” 然后,他上前一步,抓住了賽維塔的手:“打起精神來,可別被沖垮了。” 什么?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的下一個瞬間里,鐵騎式終結者的身影融化為深藍的霧氣,沿著他們交握的雙手攀附上了賽維塔的軀體。與此同時,另一份人生緊跟著毫無預警地灌入了他的腦海,海量的記錄與情報沖擊著他的神志,被極致地壓縮過的信息無法在轉瞬間解讀,只是單純地令他感到痛苦。賽維塔緊咬牙關勉力支撐,但他的意識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拖進了痛苦的泥沼。 數據情報灌入了他的腦海。他開始意識到那些知識與記憶的存在,就如他從前曾經閱讀過并記住的書本。 仿佛過了只一瞬間,又仿佛過了一萬年。在賽維塔重新睜開雙眼時,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在杰斯塔爾上十年如一日地勞作的工人,而是重新成為了那個穿著終結者裝甲的午夜領主一連長。 時間已經重新開始流動,喧鬧的雜音重新開始刺激他的神經,但他已不像之前那樣覺得只是被那些褻瀆的知識灌入耳朵就可能會發狂。艾麗塔依然在他的身邊,只是他的視角因為動力甲的關系產生了少許變動。女孩依然痛苦、絕望,恐懼,她的全身心都被這些負面的情感占據,甚至無法意識到自己面前的“賈各布”已經變成了一個全然陌生的龐然大物。 賽維塔最后一次注視了少女因遭受折磨而扭曲的面孔,對她說:“我很抱歉。” 他希望這句話能多少成為一點安慰,然而他的聲音透過動力甲上的音頻處理裝置后,傳達到其他人耳中時,已經變成了一種粗糲而詭異的斥責聲。 賽維塔啊,賽維塔,你就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他苦笑著如此揶揄自己,然后,那些被另一個自己傳遞而來的知識令他本能地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符文隨著他的意志亮起,附加于其中的奧特瑙斯改件啟動,伴隨著一瞬間的、仿佛初次進行神經接駁一般的劇烈痛苦,靈能在他與裝甲之間自然地形成了回路。 赤色的火焰自他的掌心亮起,向著艾麗塔撲去。賽維塔自己無法感受到那種火焰的熱度,但事實上,它或許有著不合常理的高溫。只一個瞬間,女孩正被不可見的怪物逐步奪走的軀殼便一聲不吭地化為了飛灰,隱約留在原地的只有兇手痛苦而驚懼的尖叫。 很對不起。賽維塔沒有理會那些甚至穿透了帷幕的告饒聲,只是看著那小小的一抔灰燼。我能給予你的只有這個:一個利落且安寧的死亡。 一張彩色的糖紙自艾麗塔原本所在的位置緩緩落下,五彩斑斕的塑料制品不知為何沒有被高溫融化。賽維塔看到了它,但沒有時間細想,甚至沒有時間感傷。他知道,這副裝甲中他真正需要面對的現在才開始。 一個女人不耐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怎么?雖然外觀看起來一樣,但其實換人了對吧?要記得,奧特瑙斯裝甲是將我們的靈基聯系在一起的,不論是多細微的變化我們之間都感受得到。” 午夜零點的報時聲還沒有結束。一道火流星似的光芒自天邊垂墜。一位身著黑色古典鎧甲、手持戰旗的女性身影自虛空中勾勒出來,影影綽綽地立在他的身邊,伸手抓住了那張飄飛的糖紙。 賽維塔本能地清楚,這是只有身著奧特瑙斯裝甲的人才見得到的虛影,也本能地認出了她的身份: “復仇者”,貞德·alter。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