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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戰報本身就只是戰報,應該被嚴肅對待和處理,但從內容上來講,這可能是少數不會令工作中的基里曼血壓升高的休閑讀物了。至少,戰報的結果是一場毋庸置疑的大勝,帝國對納克蒙德走廊的掌控成功被穩定了下來,而他也不需要在看這份戰報的時候去過分操心后續該怎么處理——費魯斯在那邊主事呢。第十原體或許在一般情況下的行政管理上有些粗放,但在面對這類戰略要沖上的軍事堡壘時,那就另當別論了。
故而,他的這一個線程中可以分出少量的資源,來挖掘一下執筆人在枯燥無味的數據與平鋪直敘的記錄當中不自覺帶上的一點冗余信息。馬里烏斯·卡爾加確實已經盡可能地令自己的文字顯得理性客觀了,在行文的語法、公文制式格式和高哥特語標準用詞上全都沒有能夠被挑剔的地方,但基里曼仍舊能從他在事實敘述上的偏重和回顧總結時提出的問題看出來兩件事:
艾奧尼德·希爾非常令他頭痛,他真的不能請瓦羅·狄格里斯來管管嗎?
在基里曼蘇醒之前,卡爾加已經作為極限戰士系戰團的大家長居中調度了許多年。這位令人尊敬的戰團長閣下當然不可能沒有在自己的服役生涯當中見過不聽話的刺頭,但希爾這個款式,在“不聽話的刺頭”當中,相較之下還是多少有些特立獨行了。
要說令人忍不住想討厭的程度,那還是從前的卡托·西卡留斯更勝一籌,但希爾總是在另一個角度上(比如說,堂而皇之地對圣典內容進行擴大化解釋,或者干脆在行動到一半的時候突然丟開圣典)令當今時代的極端保守派極限戰士們火冒三丈。最后惹出靠戰場殺敵數或者決斗籠也沒法解決的事來,還是得讓卡爾加撥冗出面調停。
卡爾加甚至詳細記錄了希爾和來自俄爾普斯執政官的支援連隊之間的一次鬧劇般的沖突。這次沖突對于整場戰役來說沒有造成任何實際影響,但硬要說的話,確實也算在處理戰團之間的關系上有一定程度的警示意義。這種在“是否應該出現于敘述中”的問題上顯得有些模棱兩可的內容最終出現在了戰報上,這一現實非常能夠說明它的執筆者到底對這些“麻煩事”有多大的微詞了。
在閱讀戰報中的這一部分時,基里曼多少有些心虛,因為他認為希爾會愿意持續性地用這類事件挑釁戰團中至今依然抱著圣典不肯撒手的極端保守派們的神經,多少也是出于有他這個原體本人授意的原因在里面的。基里曼本人也非常希望自己的這些腦筋犯軸的子嗣不要學多恩,能夠讓思維靈活變通地轉過彎來,可惜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收到希爾關于此事的報告。出于納克蒙德走廊附近亞空間通訊的不穩定性,他目前姑且還只能從卡爾加的戰報上確認,這位不知怎地就成功從咒縛軍團十四天試用期后到期自動遣返的隊伍中偷渡出來的極限戰士,現在依然還活蹦亂跳的。
總而言之,這份戰報確實給他沒日沒夜的加班生活帶來了一點好心情,但這好心情并沒有成功持續多長時間。在他堪堪讀完整份戰報的時候,服役于馬庫拉格之耀號上首席星語者在兩位智庫的簇擁之下,無視了禁令,近乎是無禮地闖入了帝國攝政的辦公區域。
在爭吵和騷亂升級出人命官司之前,基里曼不得不長嘆一口氣,暫時丟下辦公桌之上投影在半空中的百來個光屏,從座位上起身,在常勝軍的簇擁之下開了門,用一個眼神和一個短句按住了氣鼓鼓的柯肯,然后詢問:“這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笔紫钦Z者崇敬地匍匐在了地上,“馬庫拉格的星語中繼站傳來了消息,我認為它的內容重要到必須向您直接通報?!?
基里曼對這些狂信徒們屢教不改的態度實在有些膩味,但他人如何對待帝皇“最后的”忠嗣的態度問題又不會影響到他們執行帝國攝政的命令。故而這百年來,基里曼只是逼迫自己盡可能地習慣這一點,控制自己不要在這類“小事”上投入太多的精力。他在兩位智庫尷尬的小動作中,平靜地命令匍匐在地面上的星語者抬起頭來回話,后者恭謹地重新直起了腰背,但依舊跪在原地,并且恭順地低著頭:
“馬庫拉格的星語中繼站傳來消息?!彼貜椭约阂呀浾f過的那句話,“帝國圣人藤丸立香已經成功抵達了巴爾星系,并且一切安好。這條跨過大裂隙的星語僅包含了這些信息,就是如此簡短。如大人您曾經交代過的那樣,我在收到這條消息的第一時間便將它帶來給您?!?
基里曼擰起了眉頭。他是說過類似的話,但不認為這個命令應該被執行得如此極端。他一時間不太能確定,這到底又是一個狂信徒出于過剩信仰熱情的獨斷專行,還是這條星語當中真的包含什么計劃外的內容。在他把自己征詢的目光投向與星語者一同前來的智庫時,其中的一位低聲說話了:
“原體大人,請恕我們行事無禮。但狄格里斯大人在向我們發送這條星語的同時,也在其中夾雜了一些馬庫拉格在近來剛剛發生的景象。我們一致認為這些景象要比一條單純橫跨大裂隙發來的星語所包含的意義更加重要,必須得立刻由您親自定奪才行,因此不得不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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