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自從帝皇幻夢號抵達巴爾已經過去了有段時間,上述話題中的當事人在亮相舞會之后,拿著一張紙和一支筆現場點殺惡魔的豐功偉績,至少在圣血天使的智庫部門里,已經傳開了。 若赫塞留斯沒能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入思考,因為他們終于抵達了自己的目的地。事發現場是塔樓頂部的一個大隔間,在規劃中本來將要用于存放圣物,但這個沒什么歷史的教堂當中實在談不上保存圣物的資格,因此就一直被空置著。在大主教抵達后,這個大隔間因為出色的安保系統被征用了,在特羅立波的命令下,他的侍從在幾個小時內就令這間空倉庫變成了一間符合大主教身份格調的臥室——當然,在案發后的現在,作為事發現場,這個房間已經被封鎖了。 為了保存圣物,或者保護要人安全的精金大門,今天依舊盡職盡責地為它背后的空間攔下了不速之客。在目前掌控著更改后門禁秘鑰的蘭馬洛克帶著圣血天使智庫們抵達時,他有些意外地發現,門口處站著一個苦行修士打扮的凡人牧師。 這人穿著因未染色而顯得灰突突的長袍子,渾身上下稱得上“飾品”的東西就只有一條布扎的腰帶,光著腳,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粗糙的裂紋和老繭——符合一個國教苦行修士的外貌。在他見到這一行阿斯塔特之后,他自然地流露出一種常出現在第一次面對帝皇天使的凡人身上的敬畏與恐懼,但不像是更多人會做的那樣,這個苦行修士沒有選擇避讓,而是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迎上前來,直接跪在了這一行星際戰士面前,按照宗教上的禮節行了大禮: “諸位大人,請原諒小的如此冒犯。”這男人戰戰兢兢地說,“但,不論特羅立波大主教閣下身上發生了什么,他都是次星區的宗座。國教庭也必須得知道,這位……大主教閣下到底遭遇了什么,才能對他的身后事做出公正的論斷。小的自知能力低微,也卑賤到不該肖想能向各位大人提出要求,可小的還是不得不懇請各位,讓我看一眼大主教的身隕之地,好以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實在這件事上作下真實的記錄。” 被如此橫插一杠,若赫塞留斯又有點生氣,但他也確實沒什么發作的理由。首先,他作為一個星際戰士,對一個顯然是在牧師之間的撕扯中失敗后,被扔出來承擔這個顯然與“美差”相去甚遠的任務的凡人生氣,就很沒必要;其次,他作為圣血天使,也不是不能理解國教本身作為直接受到損失的機構,在這件事上尋找真相的執著。無論如何,在遵從圣吉列斯教導的前提下,圣血天使智庫都不應當去為難一個凡人——但黑暗天使顯然沒有類似的顧慮: “要是放在以前,有人敢在我面前這樣說話,那他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就會死了。”蘭馬洛克嘆著氣,如此喃喃地說,“你很面生。本該代表國教作為見證人的不是戈爾達納牧師嗎?” “戈爾達納牧師在半小時前突然發了熱。”出于面對阿斯塔特時自然的緊張,又或者面對死亡威脅時自然的緊張,男人更加地俯下身去,近乎把自己貼在了地面上。他的語氣顫抖,但說的話還算流利:“按照各位大人們的指示,教堂內已經將發現可能患病的人分別隔離了起來。戈爾達納牧師因此不能及時出現,就臨時命令我來代替。” 若赫塞留斯莫名瞥了一眼蘭馬洛克:“你下令隔離可能患病的人?” 蘭馬洛克聳了聳肩:“我承認,有些可能致病的東西確實在之前的一段時間里讓我印象深刻。但這件事的問題不在這兒。” “首先,沒有什么‘戈爾達納牧師’和我約定過這件事。”黑暗天使火翼大導師冷酷地戳穿了對方的謊言,“其次,巴爾主教堂本地的教士編制中,以及大主教特羅立波所帶來的隨員當中,都沒有‘戈爾達納牧師’這個人。是的,這段時間已經足夠我把所有這些人的名單和資料都記住了。所以,再次——” “你這張臉也不在上述所有的記錄當中。”蘭馬洛克俯視著男人顫抖得越來越厲害的身軀,無情地表示,“我就不問你是誰,又或者怎么混進來的這些沒用的問題了。但你還是得告訴我,你為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