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還殘留著溫度的血從那個方向濺了過來,潑到了馬克西烏斯的身上。縮在他懷里的藤丸立香在這個瞬間挪動了一下——不管是不是因為同樣被血濺到而感到難受,這至少證明她還活著。馬克西烏斯沒有低頭,而是繼續警惕地環顧四周,很快意識到,那是桑托的動力爪抓住了一個黑暗靈族后,將他硬生生扯碎所造成的。 但他環顧四周的目的不在于確認這件事。盔甲內置的天文鐘上,讀秒一下一下跳字,馬克西烏斯如同被攏在磨砂玻璃之后的感官也隨著原鑄星際戰士強大的恢復力迅速變得清晰起來。他終于能重新清晰地捕捉到敵影,并且意識到,在之前的那場爆炸中,被卷入進來、沒有來得及躲開的幾個黑暗靈族顯然也受到了傷害,但這些異形對此毫不在意,甚至還為自己感受到的痛苦而興奮雀躍。 在四下的煙塵里,他看見桑托的動力爪緊接著追上了又一個敵人,而在這之前,那異形的左半邊身子上就已經扎滿了他們自己的毒晶破片,還缺了半個手掌。馬克西烏斯沒有繼續看下去的余裕,因為下一個瞬間里,一截鞭子就從他的視角盲區里陡然飛了出來,陰毒地咬向了他單手抱著的藤丸立香。 極限戰士迅速地轉身,即便躲閃不及,也想至少以自己的甲胄吃下這一擊。但他轉身掩護的動作終究是倉促了點,黑暗靈族的痛苦長鞭又是軟兵器。他急急忙忙地用自己的臂甲撞在了這次攻擊上,卻撞錯了地方——長鞭的去勢確實被消解了,但鞭梢依然順著原有的慣性順著臂甲的弧度折進了馬克西烏斯的防御當中,擦破了藤丸立香的袖子。 防衛者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職,并且迅速開始彌補:他再次轉身,在藤丸立香微弱的痛苦抽氣聲當中,讓鏈鋸劍順著長鞭的來向擊出。在那個瞬間里,他謹慎地評估了和敵人之間的距離,判斷出這一擊不可能擊中對方,并且推演了異形接下來可能躲避的方向。但當他的鏈鋸劍向前遞出的時候,他緊接著發現,黑暗靈族確實如他所想地后退、避開了他的攻擊范圍,可與此同時,對方手中的長鞭也跟著繃直了。 一個相當可怕的猜想從馬克西烏斯的心頭浮現,但在低頭確認這個猜想之前,他還是順應著自己的戰爭本能抓住了機會,繼續上前一步,以轟鳴著的鏈鋸劍讓敵人身首異處。然后,他才低下頭來,在忐忑中確認自己的猜想是否成了真。 好消息是,他以為的“異形的鞭子在某種異端技術的驅使下鉆進了圣人體內將她殺死”的情況并沒有發生;壞消息是,實際發生了的景象對他來講也挺可怕的:藤丸立香很可能在自己被擊中的那個瞬間做出了反應,迅速地把敵人的鞭子攥在了自己手里,然后在意識到那是什么之后,將它握緊了往回拉——絲毫不顧鞭子上刺入她手心的倒刺,已經在讓她的指縫間緩緩滲血了。 而且,馬克西烏斯發現,經過剛剛那一輪震爆彈的洗禮,目前的藤丸立香顯然缺乏觸覺之外的感官,甚至于她的觸覺也因為疼痛而變得遲鈍了。持鞭的黑暗靈族已經倒了下去,鞭子的另一端失去了牽扯,但藤丸立香顯然對此毫無所覺,依然很沒必要地緊緊攥著那條異形的兇器,細微的、不致死的電光還在長鞭的表面流動,但除了因刺激神經而導致的、不受本人意識控制的細微顫抖之外,藤丸立香一動都不動。 馬克西烏斯很急,因為眾所周知,黑暗靈族的武器上大多淬毒,本就不該讓任何人如此長期接觸這種東西。但周圍的戰場上依然有兩個陰謀團戰士四處亂晃,他實在沒有空著的手能用來解決這個問題,只能在警惕敵人的下一次攻擊的同時無力地開口詢問:“大人?您能聽見我說話嗎?” 藤丸立香沒反應,因此答案很顯然是不能。但同樣聽見了這句話的桑托意識到不對,在清理掉下一個敵人后的百忙之中回頭看了一眼,在瞬間搞清狀況后當機立斷地說了一句:“松手!” 不知為什么,很明顯對外界聲音做不出反應的藤丸立香竟然應聲松手了,就好像她確實聽見了桑托在說什么一樣。然后,在她松手的同時,馬克西烏斯能很清晰地聽見,她也放松了自己在受傷的疼痛當中一直屏著的呼吸——接著,竟然被四下飛散的煙塵嗆得咳嗽。 一種奇妙的荒誕感涌上極限戰士的心頭,又在轉瞬間被他丟開。他恪盡職守地(雖然從結果來看,他的工作完成得顯然不怎么好)保持著防御態勢,不去跟鋼鐵之手爭搶戰功。而實際上,他在觀察過對方穿著鐵騎式終結者裝甲也依舊迅捷兇猛的動作之后,高度懷疑:即便自己有這個爭搶的心思,作為原鑄戰士,他也依然搶不過這位首生子。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