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鼓聲隆隆響起,良久之后,衙署內(nèi)才有兩名差役慢悠悠走出來,臉上還掛著些許不耐煩,剛要開口訓(xùn)斥敲鼓之人擾人清靜,抬頭卻看到三十多名甲衣森嚴的騎士將衙署正門團團圍住,頓時驚慌失措,臉都嚇得一片慘白。 “怎、怎么回事?” “告狀。” 沈哲子下了馬車,在護衛(wèi)們簇擁下走入儀門廊廡,身后跟著滿臉抑郁之色的虞奮。 “告、告狀?” 兩名差役也是久在衙署聽用,卻從沒見過如此氣勢洶洶來告狀之人,看這架勢,哪里是告狀,分明是在滋事! 在一干悍卒逼視下,這兩名差役不敢怠慢,先喚來一眾皂隸弓兵守住儀門,這才想起往后方官邸去通知縣令。 暨陽縣令前夜宿醉未醒,忽聽門下喧嘩,心中頓時不悅,可是在聽到門子稟告有人衙前訴訟,頓時來了精神,即刻吩咐侍姬給自己潔面換衫,準(zhǔn)備處理案件。 之所以會有如此態(tài)度轉(zhuǎn)變,完全是因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罕見了。縣衙雖然是一地治所,但在時下鄉(xiāng)里之間有什么糾紛,大多謀求宗族大戶仲裁解決,極少有直謁縣衙的訴訟。縣令到此為官已經(jīng)半年有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因此哪怕今天并非決訟之日,縣令還是讓門子將人引到衙前偏堂,等自己收拾妥當(dāng)后,便帶著些興奮情緒趕了過去。 沈哲子在廊前,等到門子通傳后便吩咐衛(wèi)士在廊下等候,自己只帶了虞奮并一個名叫劉猛的部曲兵尉,經(jīng)廊廡進了偏堂。 過不多久,暨陽令便帶著兩名衙署佐吏走進來。這么快的效率倒讓沈哲子有些意外,他原本還以為怎么都要等上大半個時辰,自然猜不到這縣令已是窮極無聊。 暨陽縣令三十歲許,官袍在身頗有威儀。沈哲子不免將之與此前所見的那個西陵縣令相比,不同于那位許縣令謹小慎微的模樣,眼前這位縣尊大人舉手投足之間頗具風(fēng)采,官威自生,不愧是名門子弟。 之所以會有如此不同的感覺,倒不是因為沈哲子瞧不起那位寒門出身的許縣令。實在是當(dāng)下世風(fēng)之下,世家出身便決定了一個人的見識、閱歷乃至于前途,寒門子弟沒有家世背景、世交故舊為依靠,風(fēng)貌自然會有不同。 “堂下何人?狀告何事?” 暨陽縣令高坐案后,下巴一揚微微示意,身邊佐吏便開口問話。 沈哲子躍前一步,作禮道:“小民狀告余姚宗賊虞氏,聚眾作亂,為禍鄉(xiāng)里,侵占小民家產(chǎn)田宅數(shù)處,錢糧數(shù)十萬計,請明府為小民做主,嚴懲作惡宗賊!” 自沈哲子開口,衙署偏堂中便鴉雀無聲,只回蕩著少年稚嫩清越的聲音。 這沉默持續(xù)了好一會兒,才由堂上的暨陽縣令打破:“你所說的余姚宗賊虞氏,究竟是哪一家的虞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