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8 彼蒼者天-《漢祚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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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庾懌此言,沈哲子心中便是一動,益發感受到庾亮那種安全感的缺失以及迫切的心情,急于布局天下,謀求一個安全環境。以江州制衡荊州,以吳郡觀望三吳,以晉陵牽制徐州,似是面面俱到,但這更多只是場面上的較量,實則無一處不處在劣勢之中。
庾家劣勢在于方鎮,沒有自身可靠穩定的基本盤,這是庾亮執政的最大劣勢,也是早先沈家能與庾家行到一處的主要原因。
所以在得勢之后,庾亮首先要做的便是經營方鎮的力量,早先派庾懌往豫章,繼而在應詹病亡后進一步爭取到了江州。這都是非常漂亮的布置,按部就班經營下去,執政高門的威望和風采便會越來越濃厚。
但庾亮的手段太激進了,江州重鎮絕對值得傾其全族之力耐心經營下去,實在不宜在此時分力去圖謀一個場面上的布局。沈哲子深知自家穩居會稽的不容易,諸多手段用上,至今才算略成氣候。若不能牢牢掌控一個基本盤,人去而政消,又有什么意義?
憑勢而掌握晉陵、吳郡,看似是很漂亮的布置,能夠給京畿提供一個穩定的后方,但這兩地都是豪強林立,民多不馴,一旦真的有事發生,又能指望在這兩地獲得多大的助力?
或許歷史的缺陷真的在于人性格的缺陷,庾亮的能力確是出眾,而立之年未久便掌中書,與王導這種生于高門、耳濡目染的政治國手較量起來都不落下風,有來有往,甚至還能略占優勢。
但且不說其性格過于的強勢,單單履歷上缺乏經營地方的經驗,便是一個致命的缺陷,過于看重中樞賦予的大義名分,只將方鎮作為棋盤上棋子。但殊不知這些棋子一旦被激怒起來,都是一個個獠牙鋒利的噬人猛獸!
對于這種剛愎自用之人,沈哲子知道勸也沒用,況且他也已經漸漸的見惡于庾亮,隨著日后爭執增多,彼此之間關系會更疏離。至于把庾懌安排到晉陵,于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庾懌不會像庾亮那樣固執,要好溝通的多,對于京口正在蓬勃發展的事業也是一樁好事。
但沈哲子最擔心的是,庾亮過于執迷于在中樞布局天下的那種樂趣,漸漸地罔顧了實際的問題,繼而激起兵變。雖然這是必然的,但沈哲子卻希望能夠將事情盡力往后壓,以給商盟和隱爵爭取一個平穩的發展時間。
一邊與庾懌談論著晉陵如今不同以往的人情風貌,沈哲子一邊在心內思量著,有必要給庾亮上一上眼藥,讓他那激進的步伐放緩一些。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庾亮同他想到了一處,也覺得這少年過于跳脫,應該要遏制一下。
第二天便是大殮之日,沈哲子早早便起身。朝哭之后到了上午,一眾宗室臺臣們跪在東堂殿外,隨著內侍一聲聲尖利的唱禮聲而爆發出一陣陣的嚎哭聲。
作為大行皇帝的女婿,沈哲子亦被引入殿中換上齊衰之服,跪在殿中看著大興皇帝的尸首被正式裝入棺木之中。一代英主,就此天日永隔。
隨著釘木聲聲響起,殿內殿外哭聲大作,沈哲子也看到了淚眼迷蒙的興男公主,她從殿后沖出來,掙扎著要去見大行皇帝最后一面,然而卻被宮人們死死拉著往殿后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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