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5 名爵至極-《漢祚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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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男公主端坐起來,正色說道:“咱們生長于這種庭門內(nèi),人或崇望羨慕。但生而為人,又哪能長久的無憂無慮?我只是內(nèi)庭閑坐一個小婦人,幼來托庇父母,離家后跟隨夫婿。兩方都是貼于心腹的至親,平日禱告都能長盛不衰,和氣美滿,就是最大的福分。”
“時至今日,我也不懼羞恥的自夸,我就是一個福氣深厚的命數(shù),生在尊貴帝室,活在勛望門戶。但若說美滿無缺,那也不盡然。日前我在室中生產(chǎn),摧心斷腸的劇痛,差點以為自己活不下來,那時我多希望至親之人就在近畔聽我?guī)茁暱拊V,不至于遠在千里、陰陽兩隔。可惜不管怎樣張望,都見不到那個身姿。”
講到這里,興男公主語調(diào)更有幾分凄楚:“痛得狠了,我就心罵那人,室中尚且不能照顧,較之傖卒都有不如,也配被世道嘉許稱贊?但是誰讓自己命屬這樣一人,王命重用,時流推崇,他解救生民百萬,但卻無暇關(guān)顧至親。阿弟,你覺得這種人是賢是愚?骨肉至親哀號哭訴他不管不顧,那些素無牽扯的生民游食他卻要奔走解救。”
“姊夫既然身領(lǐng)王命,救危扶難,將落難生民重納王治之下,那也是職責所系。因此不顧庭門私困,熱忱于晉祚復(fù)興,姊夫他、他確是社稷之肱骨良佐。”
淮南王垂首說道。
“呵,原來阿弟你也明白這道理。不過我卻想得不太通透,我這樣一個帝室貴女,又為他家產(chǎn)下嫡傳,他卻耽于功事,于我不管不顧。幸在我家也不是無人,既然阿弟你已經(jīng)入于室內(nèi),稍后隨我通往詰問,他這般做事,對不對得住咱們父皇早年的青眼提拔!”
“阿姊你、你,不可如此任性。且不說公私孰大孰小,你若真鬧了這么一場,門帷失和也是讓人見笑。更何況姊夫他本就無錯,如此吵鬧,反倒冷落親情。”
淮南王聽到這里,忙不迭擺手說道。
“既然是這樣,那你今天又要為何在我面前說這些怪話!你怪淮南群眾冷落了你?還是自你姊夫以下都該遠出百里夾道歡迎?”
聽到淮南王這回答,興男公主當即便一拍桌案沉聲道:“言及于此,我不妨再自夸一句,你家姊夫才力高深,無論用于何途,都絕無失職。他若只是一朝奉、謁者,必能將你此行安排得妥當周到,全無冷落,但他不是。職事之外,就連妻兒都難免冷落,更何況你!”
淮南王聽到這番訓(xùn)斥,神態(tài)更顯局促窘迫,頭顱更是低垂到幾乎貼在案沿,口中嚅嚅道:“阿、阿姊,是我、是我失言,你不要動怒。我、我今次北上,心里的確為阿姊高興得很,阿姊你喜得良配,又得佳兒,我真是高興得很……”
眼見淮南王如此舉止失措,興男公主怒氣也消散大半,語調(diào)隨之軟了下來:“阿姊初為人母,本就耐性不多,阿秀小兒又晝夜偶有啼哭,近來難免焦躁。其實阿弟你不遠千里趕來為賀,阿姊心里實在高興。至親遠會,本就是一樁大喜,勿因雜塵擾此親摯。”
淮南王仍是低垂著頭,囁嚅回應(yīng),又過了一會兒,情緒才漸漸有所好轉(zhuǎn),轉(zhuǎn)問道:“不知姊夫眼下何在?臨行前,母后也是殷切叮囑我要多向姊夫請教諸事。”
“你姊夫早就歸府理事了,不過既然我家阿弟在此,就算府下事務(wù)繁茂,他也一定會抽身回來接待你。”
興男公主又回答道,轉(zhuǎn)而問起一些江東瑣事。她久在淮南,對于江東一些人事也都分外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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