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8 暴主缺德-《漢祚高門》
第(2/3)頁
一箭射死一只餓狼,張豺神情卻無多少變化,只是眉頭微微蹙起,在將弓掛回馬鞍上后,才不動聲色的揉了揉因拉弦而脹痛的手臂。終究是不年輕了,遙想當年氣盛時,力開三石不在話下,而如今這一副老朽身軀,還不知能夠熬到何時。
信都城外郊野還存在著羯軍設立的戍堡,得知張豺出城巡察,自有各方羯部派兵迎接。
護國寺那場權變之后,羯國內部權勢又經過了一輪新的調整。原本的內六軍、外六軍本就只存其形,干脆盡數裁撤,只保留內軍禁衛與外軍的編制。
太子石世監國,原貴妃劉氏則成為皇后、臨朝暫行皇帝事。至于羯主石虎,對外的說法是舊疾復生,視聽受阻,需要居苑靜養,但其實已經被徹底軟禁在了護國寺東臺。
在這一輪的斗爭中,張豺給自己爭取的勢位是右丞相、冀州刺史,在目下的信都,可以說是僅次于執掌內外軍務的大將軍、魏王石苞。但石苞只是一個傀儡而已,執掌禁衛過半精銳的車騎將軍是張豺的婿子,而外六軍省并而成的外軍則都為張豺爪牙。
所以如今的張豺,便是信都皇后、太子二尊之下的第一人,所有事務一手把持,除了駐守扶柳城、強兵在握的太尉張舉與竄逃離國、矯詔僭稱趙王并于趙郡創設行臺的叛王石遵之外,國中更無人敢忤逆其人顏色。
勢位雖然已經達于極點,張豺卻并不輕松,每每行入一處城外戍堡,第一個問題必是:“野中可有現晉國敵蹤侵近?”
各部人馬都沒有現晉軍欺近的跡象,這無疑令張豺繃緊的心弦稍稍輕松一些。他如今雖然僭主弄權,但也不得不承認若非主上石虎早前強令各邊生民集結此中,之后民眾大批潰逃在一定程度上遏阻了晉軍兵進的步伐,只怕此刻的信都早被南國大軍圍困猛攻、岌岌可危。
晉軍還未兵信都誠是一喜,但張豺并沒有輕松多久,之后各路將領便眾口一詞的討要軍資,這讓張豺完全的無言以對,甚至因為信都周邊人蹤絕跡、田畝盡荒,連讓這些兵眾自籌錢糧都羞于啟齒。
是的,如今的信都已經將近山窮水盡。此前扶柳城張舉又以西投叛王石遵做威脅,從張豺手中勒索走了足足二十萬斛糧草,這令得本就困乏的物資更加嚴峻,如今信都城中,儲糧尚不足十萬斛!
這一個數字,看起來似乎還頗為可觀,但是信都城內尚有諸多權貴并其家眷、還有張豺在生民大舉潰逃前及時收攏入城的一批豪強部曲需要給食供養,這一點糧食的儲備,甚至不足維持到三月末尾。
想到這里,張豺便不免對叛王石遵恨得咬牙切齒。劉后當國之后,便在張豺的建議下傳詔各方,號召各邊生民輸糧濟困,凡入輸糧貨百斛以上,俱授牙門將,入輸千斛以上,更可積功授以世守郡縣的官職。
張豺本身便是廣平豪強軍頭出身,自然明白如何才能更好的吸引那些趁亂聚眾的強梁兇人。南國勢大凌人是一方面,但亂世中最不缺便是一腔孤膽厲念、至死不悟的兇橫之徒,這些人驟起于草莽,更不知大勢為何物,人多勢眾之后,對于名位便有一股出尋常的渴望。
羯國如今雖然已經衰微,但畢竟曾是久王北國的霸主,這一個牌子仍然具有著不弱的號召力與誘惑力。特別那些縱橫地境的豪強們,無非穿縣跨郡而已,他們或是也曾耳聞南國兵盛,但其實是很難想象將羯國打得茍延殘喘的南國究竟強大到了哪一步,一旦放出這些名位引誘,還是很能吸引一批亡命之徒蜂擁來投。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台南县|
突泉县|
白银市|
龙南县|
万盛区|
婺源县|
鄂托克前旗|
息烽县|
韩城市|
小金县|
新乡县|
富阳市|
亚东县|
溆浦县|
合水县|
慈利县|
无为县|
靖州|
淳化县|
蕉岭县|
余江县|
那曲县|
东源县|
什邡市|
东辽县|
临朐县|
宽城|
高阳县|
自贡市|
沁水县|
勃利县|
汕头市|
淮阳县|
株洲县|
益阳市|
浏阳市|
鹤山市|
东宁县|
桃园县|
渝中区|
阆中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