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年頭,家里的立柜、炕柜都是木匠打的。有些講究的人家,還會請人在柜子上做畫,畫什么松柏、仙鶴、亭臺樓閣。 王強說的畫柜兒楊,是附近畫這個最厲害的,家住楊家屯,在永安屯南邊,倆屯子相隔八十多里地。 「那他咋還有虎皮呢?」趙軍也詫異,他上輩子也沒聽過有這茬啊。 「他那是畫的。」李大勇端起酒杯,然后話鋒一轉,罵道:「艸,他那么是拿狗皮畫的。」 「那你該說不說呀。」李大勇話音落下,王強就接茬道:「他畫那玩意是真像,他要不自己說,ct的,誰也沒看出來呀。」 聽了李大勇和王強的話,趙軍、李寶玉和解臣更好奇了。三個晚輩追著詢問,李大勇、王強打開了話匣子,趙有財則悶頭喝酒。 在李大勇和王強的描述中,那畫柜兒楊也是位奇人,當年淘弄到兩張黃狗皮,然后愣是在黃狗皮上畫虎斑紋,將狗皮改成了虎皮。 當然了,他其中還用到了別的手段,讓狗身上黃毛發生改變,與老虎毛皮底色相近。 又因為去頭、去尾、去爪,所以他不說的話,別人誰看都得以為那是真虎皮。 這位昔日的「藝術家」本事不小,但腦子不咋好使,他畫好虎皮以后,將其拿到山下商店去賣。 畫柜兒楊想的挺好,想著把虎皮拿到山下,能發筆橫財。 不成想,當他拿著虎皮到山下商店,展開給收皮子的人一看,立馬被人家給扣下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從很早開始,東北虎就受保護,打別的東西行,打老虎不行。 畫柜兒楊手藝真不錯,收皮子的人都分辨不出那張皮子的真假,但人家一摸里層,就知道這皮子扒下來絕不超過一年。 所以,人家就認為畫柜兒楊殘害小老虎了。 那時候的商店都有保衛,人家直接就把畫柜兒楊拿下了。 畫柜兒楊也是識時務,當場就交代自己賣的不是虎皮,還請人家不要誤會。 這誤會雖然是解除了,但人家商店說了,你是沒殺老虎,你殺狗也確實不犯法,但你騙我們了,你就是壞分子。 這一番話,說的畫柜兒楊啞口無言,緊接著就被扭送到派出所。派出所的同志繼續上報,然后特事特辦,給畫柜兒楊判了十年。 「他那前兒一堆畫兩張。」王強道:「他尋思先賣一張,完了就沒回來,剩下那張就一直擱他家了。」 「嗯吶!」李大勇接茬道:「他那年秋天前兒來的嘛,在咱們這邊干活,我家那倆柜都是那前兒畫的嘛。完了他要買我家那黃狗,我爹說啥沒賣他,這他才買的張占山家的狗么。」 畫柜兒楊家離永安八十多里地,二十年前那交通也不便利,他來一趟就在這屯子住下,這屯子想畫柜的就找他。然后他按著順序挨家給畫,畫完了走,明年再來。 「ct的!」趙有財罵道:「我聽張援民他媽說過,他們兩家前趟房嘛,她跟我說的。說那畫柜兒楊他買完張王八那狗,直接在張王八家院里就給那狗勒死了,完了扒皮讓徐美華給狗肉烀了,他們晚上喝的酒么。后來他走前兒,就給那狗皮拿走了。」 自張占山死后,趙有財就沒叫過他張王八,但提起此事,趙有財隨嘴就那么說了。 「該!」李寶玉道:「真特么該呀!讓他蹲笆籬子就對了!」 蹲笆籬子是東北方言,說白了就是蹲監獄。 「來,吃餃子!」這時,王強招呼幾人道:「趁熱乎吃這煮的,要不一會兒涼了、坨了該不好吃了。」 聽他這么說,大伙紛紛動筷夾那野豬肉大蔥餡的水餃。 與此同時,永勝屯周家。 周建軍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炕上,身體周圍圍著棉被,啃著手里的槽子糕。 今天是胡三妹離家的第三天,第一天周建軍在薛家蹭的飯,第二天下雪,他收拾完雪在東院老韓家蹭的飯。 而那天在薛家吃飯的時候,薛萬有轉達胡三妹的話,說她明后天就回來。 周建軍以為今天自己到家就能看到胡三妹和媳婦、孩子,沒成想到家里還是一個人沒有。 這也不能怪胡三妹說話不算數,她走的時候想的挺好,想著到了趙家不就是做被嗎?趙軍小兩口結婚,頂多四雙被褥唄,就算趙家那些人不出力,自己帶著趙春兩天也做差不多了。 可讓胡三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來這幾天,趙家倒也做被了,但做被的時間遠不如做飯的時間長。 所以,胡三妹今天就沒回來。 看周建軍還是一個人,薛萬有、薛中杰都喊他到家吃飯,但周建軍沒好意思,就自己回來啃干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