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大孫兒,奶哄你睡覺吧。”胡三妹很想出去看個究竟,便開始悠著周到哄他睡覺。 這時,解臣在院外摞了石頭、架上柴火、坐起鐵鍋,李如海則把鐵桶口上扣的黃油紙打開。 兩個桶里裝的都是紅蠟燭,解臣和李如海把一根根紅蠟燭丟入鐵鍋中。 隨著鐵鍋下柴火熊熊燃燒,鍋中紅蠟燭化開。趁著化蠟水的工夫,解臣拽過來一大捆樹枝。 這些樹枝有柳樹、有楊樹、有榆樹,枝枝杈杈都沒打,每個樹枝兩邊都帶著小杈。 解臣解下捆樹枝的繩子,將一根根大樹枝插在旁邊的雪堆上。 女人們也都過去幫忙,等鍋中所有蠟燭都化成蠟水,老太太將這口鍋換下放在一旁,李如海則換上另一口鍋繼續化蠟水。 之前化好的蠟水剛涼了些,金小梅手指伸進去試著不燙手時,便招呼大伙一起動手,女人們就把雙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一起插進蠟水里。 然后,她們把四根手指頭從蠟水中拿出,迅速地挪到樹枝樹杈前,雙手的食指、拇指齊齊捏在樹杈上。 捏住樹杈不松手,三秒鐘不到,薄薄的蠟片在兩個指頭中間凝固。 女人們松手,蠟片掛在小樹枝上。原來蠟燭是紅的,化成蠟水捏成薄薄的蠟片幾乎是透明的,如此一來看著就像粉紅色,好似梅花在冬日盛開。 一個女人兩雙手,六個女人十二雙手,再加上李如海,一共十四雙手,迅速地在樹杈上捏出朵朵梅花?!? 這根榆樹枝,從上到下十二根杈,樹杈有長有短,長的上有梅花二十余朵,短的也有梅花七八朵。 待這根樹枝開滿梅花后,解臣將其綁在趙家籬笆帳子上。 此時,在屋里一直往外觀瞧的胡三妹驚呆了。因為遠遠望去,背景是那白皚皚的大山,而山前的趙家籬笆帳子上,百十朵梅花盛開。 胡三妹把睡著的周到放在小褥子上,為其蓋上小被子,然后下地蹬上鞋就往外跑。 胡三妹出來一看,更驚訝了。但讓她驚訝的不是這些人的手法,畢竟制造這種梅花的原因很簡單,胡三妹一看就會了。 胡三妹驚訝,主要是驚訝咋能有這么閑的人呢?這得吃多些能給人撐成這樣啊? 可一想自己來趙家以后每天晚上的伙食,胡三妹就釋然了。 這時,趙家院門西邊的籬笆帳子上,都已經綁滿了梅花枝。這個活兒,必須得快干,要不化開的蠟水一會兒就凝固了。 胡三妹轉頭往西一看,不禁微微點頭。美給每個人的感受幾乎都是相同的,胡三妹看了兩眼后,便加入其中,跟著金小梅她們一起制作梅花枝。 綁完了趙家前院籬笆帳,大伙又綁李家的,很快屯子里的婦女、老人、兒童聞風而至,他們對這樣的美景贊不絕口,但看完了也在心里吐槽,這純是吃飽了撐的。 臨近中午時,趙李兩家前后院帳子上萬朵梅花盛開。 而與此同時,趙軍已將汽車停在了林業醫院外。他下車往醫院里走,后面是趙春和摟著小鈴鐺的王美蘭。 這時候的張援民,正躺在病床上裝睡。可即使他緊閉雙眼一副睡著的樣子,楊玉鳳也在一旁喋喋不休。 從趙軍他們走,楊玉鳳就開始數落張援民,一連三天,張援民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好像有無數只蒼蠅在自己耳邊亂飛。 “媳婦啊!”張援民實在是挺不住了,無奈地睜開眼,看著楊玉鳳道:“你消停一會兒吧,瞅你那嘴,都爆皮了?!? “我樂意!”楊玉鳳盤腿坐在另一只病床上,手里捧著趙軍給她留下的軍用水壺。此時水壺開著蓋,從里面冒出絲絲熱氣。 “行啦,媳婦。”張援民告饒,道:“你叨咕多少遍了,我記住了還不行嗎?” “多少遍?那有用嗎?”楊玉鳳白了張援民一眼,道:“在家前兒我跟閨女說你多少遍了?咱兄弟還跟你說多少遍呢?你聽了嗎?” “媳婦啊?!睆堅窨嘀槪溃骸拔椰F在要能起來,我都給你磕一個!” 他這一句話,倒把楊玉鳳給逗樂了,但楊玉鳳仍不打算放過他。一來在醫院閑著也是閑著,二來楊玉鳳心里有氣,張援民現在這副樣子,楊玉鳳不能打他、不能罵他,但絕不會放過他。 “媽!”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楊玉鳳耳邊響起,但此時楊玉鳳卻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因為這幾天,她只有在夢里才能聽到這個聲音。…. 同樣的還有張援民,聽到那聲音的張援民,掙扎著試圖起身。 “媽!”當帶著哭腔的聲音再次響起時,楊玉鳳猛地起身,瞪大眼睛看著撲來的小鈴鐺。 “大兒子!”楊玉鳳下意識地叫出了曾經對小鈴鐺的愛稱,手里的軍用水壺落在地上,熱水撒了一地。 可此時的楊玉鳳如在夢中,她和小鈴鐺抱在一起,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楊玉鳳哭,即使想念閨女,也是后怕,她們家險些就沒有頂梁柱了。而小鈴鐺,純是情緒到位了。 “閨女……媳婦……”張援民虛弱地喊著小鈴鐺和楊玉鳳,他看到進門的趙軍、王美蘭、趙春就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張援民雖然動不了,但他想讓閨女抱抱自己??伤⑷醯穆曇?,被那娘倆的哭聲掩蓋,人家娘倆根本沒聽見。 這時,屋外傳來響聲,急促的腳步聲傳到病房前,一個護士、兩個大夫出現在了門口。 這三個人,趙軍都沒見過,想來之前的李國強等人是輪班休息了。 此時那個年長的大夫皺眉喝道:“這干啥呀?”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