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白馬-《漢魏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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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兒記住了!”
奇怪的是,這回難得見曹植沒有反駁我,他只微笑著向我一揖:“妹妹博古通今,確是軍政良才。”
我被曹植反常的表現驚得尷尬,只好匆匆辭別出帳。
與單于會晤,再怎樣也不過尋常軍宴,扶棺重任卻耽誤不得。于是次日,衛大哥等幾個隨侍置好行囊,早早在營外候著。宴會即將開始,我和曹丕卻牽著馬往營外走,聊著大理官署事宜。曹丕繪聲繪色地跟我介紹許都諸臣,我卻暗懷鬼胎。
能有機會接近許都大牢,自然令我私心怦然的——雖然頂著個司空義女的身份,且只是書吏之事。
今日初晨,穿的是郭嘉所贈的綠羅裙,我和曹丕各牽著馬兒左右漫步著,忽而前帳拐角處傳來一陣歡笑,原是曹植和曹休勾肩搭背,談笑風生,后面還跟著一眾軍士。他們打扮奇異,戴著用貂皮制成暖額的冒絮,緊袖勒腰,行縢束脛,自足至膝,服飾像極了胡人。而曹植獨獨披頭散發,著絳色綃頭,身披甲胄,腰佩長劍,手提頭盔,高視闊步,滿面春風,撐腰吆喝著,走在前頭。
我收起笑容,低下頭,不再言語。
背道而馳,他們與我和曹丕恰巧撞上。
曹植并不曉得我和曹丕今日便要離營。
曹休笑道:“子桓!今日宴慶,司空可叫我們準備了胡舞迎賓呢!子建更是自創文題,作了一首絕妙的樂府詩,要當臺演奏,獻給眾單于,何不一同來瞧?”
“是嗎?”曹丕笑,“文烈、子建,那待會兒在眾單于面前,可要拔得頭籌,可別丟了我們漢人的顏面。”
曹植得意地瞟了我一眼,朝他哥拱了拱拳,便笑著要拉曹休走。而我始終低頭牽馬,與那高高瘦瘦的家伙擦肩而過,一個躲閃不及,竟被他故意撞到了左肩,幾個軍士互看幾眼,莫名其妙就笑了起來。
左肩被撞得有些疼痛,我用右手護著,正要發作,肇事者卻嬉皮笑臉,回頭擺了擺手,攬著他好兄弟的脖子,大踏步走遠了。我揉著左肩,氣憤只能原地跺腳。
曹丕笑著上前,拍了拍我的右肩:“子建就那樣,可別理他,走吧。”
好,走吧,跟曹丕走吧,離這些戲弄人的討厭鬼遠遠的!我心想道。
于是我們二人繼續牽馬往外走,待行至轅門外時,營中恰巧開宴。曹操在露天的場地設了一高臺,二曹帶領的軍士已經開始在臺上擊鼓行舞,絲竹管弦并作。我、曹丕還有一眾隨侍皆翻身騰躍,乘上馬背,遙遙在轅門外遠望著。
那天我記得很清,正是十一月初九,天氣嚴寒,卻沒有下一點雪。只見一身戎裝的曹植,他神采奕奕地立于臺央,端起酒樽,向曹營諸將及各單于敬酒。敬酒罷,取過無弦之弓,在眾軍士的擁簇下,跳起了一支陣前胡舞,開始洋洋灑灑地吟誦一首和樂的詩篇: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
借問誰家子,幽并游俠兒。
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
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
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
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
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
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移。
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
長驅蹈匈奴,左顧凌鮮卑。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
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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