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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來,朝寒日稀。
自成靈狐后,便很少感到冷意的陳元,感覺今年的冬天異常難熬。
不對,嚴格來說他現在并不是靈狐之身,而是個普通嬰孩。
加上進入問心路后轉世的這戶人家,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家中燒不起炭火,全靠破舊被褥和棉襖保暖。
此刻陳元被婦人抱在懷里,靠在窗邊曬著正午那稀薄的日頭。
窗外北風呼嘯,窗紙被吹得發出嘩嘩聲響。
“吱呀!”
房門被推開,馬臉漢子拿著一把野菜進屋,另一手用油紙布包著一團事物。
將東西放好,他來到窗前看了看婦人和陳元,頗為歉意的道:
“這個月的月錢還沒發,你要吃點肉食進補,我便去殺牛巷撿了點下水,你吃得嗎?”
“有什么吃不得的,不講究這些。”
婦人善解人意,沒有埋怨丈夫不能帶點正常的肉食回來,甚至想把陳元放到被窩里,下床去幫忙。
“誒,你看好娃子就行了。”
馬臉漢子按住她的肩,轉身去清洗野菜和牛下水。
良久,馬臉漢子端了一小鍋有些腥香味的牛雜湯過來,配著一個不知何種粗糧做的干饃。
舀了碗遞給婦人,又將干饃掰成兩半,將大的那半塊遞給婦人:“快吃吧。”
“我吃不了這么多,給那塊我。”
“吃不完就留著過會吃,不多吃點哪有奶水喂娃。”
“伱還要去上工,你不吃飽哪有力氣干活?”
夫婦倆相互推脫,都想讓對方多吃點,聽得陳元既覺好笑又覺得有點暖。
轉世為狐一心修行,高來高去久了,突然沉浸式感受這種凡俗,他覺得還挺有意思。
只是不知這世界有沒有靈氣,若是有靈氣的話,自己倒是可以在這也修行。
到時許這對夫婦一世富貴,也算了卻這世的生養恩情了。
可惜,自己現在沒有神識,精神頭也不太行,還判斷不了這世界有沒有靈氣。
至于直接修行,那也做不到。
前世看那些小說,什么‘重生之從娘胎開始修行’,現在看來簡直就是扯淡。
嬰孩的五臟六腑還沒長開,經脈過于纖細,精氣神三盞燈都只是小火苗。
就算懂得修行功法,強行吸收天地靈氣,一來損傷經脈,二來精神不行,強行修行容易將‘神’的那盞燈吹滅。
除非,重生后的娘親是修行之人。
用多種溫補靈藥養胎,那才有可能在娘胎里修行。
至于現在,陳元只是想了下這些東西,他就已經困得不行了。
打了個哈欠,他便直接在婦人懷里睡去。
······
寒暑交替,歲月流梭。
一轉眼,陳元在這一世已到舞象之年。
身子骨長開,高有七尺,面容青澀但神色頗為沉穩,加上腦子靈活,替老馬家謀了不少好處。
令鎮上不少人家都托媒婆上來說親事,但卻都被他推脫拒絕。
雖在這里活了十五年,但他深知這是問心路里的世界。
生身父母的恩情是迫不得已擔上的,他不可能主動再去另添糾葛,免得此世輪回結束,徒增心境破綻。
為此,他這一世的爹娘頗為著急。
其他人家的男娃,到了十五六歲,都開始張羅婚事了。
就算不愿,也拗不過父母之言。
然而偏偏他們家這孩子,自主性極強,腦子又好用,一直未能講通讓他討媳婦。
這日,陳元在院子里舉著他自制的石鎖。
他那便宜老爹,馬臉漢子走進院來,坐在婦人拿出的竹椅上擦著汗道:
“天天舉這些玩意,能讓你生出個大胖小子來嗎?”
“不能。”
“那你還不趕緊討個婆娘,隔壁家的田花,天天趴在墻頭上,你跟那妮子自小玩到大,就不想晚上抱她一起歇息?”
“不想。”
“嘶,你這臭小子···”
馬臉漢子惱怒,抄起竹椅就要上來教訓陳元。
陳元背過身,指著背后左肋附近道:
“打這里,這里還要敲打一二。”
馬臉漢子氣得臉色漲紅,想說什么時,婦人端著菜從屋里走出:
“行了行了,元兒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別折騰壞了自己。”
“還不是你寵的!”
馬臉漢子恨鐵不成鋼的放下竹椅,坐到桌前道:
“行了,放下那些破石頭,過來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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