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世界原來是這么殘酷的。 源稚生咀嚼著這句話,想象著那場人類與龍類之間那樣決絕的的戰爭,殘酷,血流成河,戰斗廝殺到最后一刻。 “昂熱蘇醒過后并未消沉,而是表現出驚人的活躍。秘黨精英在‘夏之哀悼’中損失慘重,年輕的希爾伯特·讓·昂熱突然崛起,直接踏入了秘黨高層掌握大權。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夏之哀悼’的受益者,繼承了同伴們的政治遺產,但這并沒有給他帶來任何欣喜,以前那個優雅活躍自負才華的昂熱消失了,只剩下孤高而鐵腕的權力者。老花花公子只是他用來偽裝自己的面具,他心里只有一個孤獨的復仇者。”橘政宗繼續道。 “自那以后他不斷地鞏固自己的權力,培植親信,把控整個卡塞爾學院,以便在屠龍的時候能調動最精銳的團隊。這也招致了校董會對他的不滿,但沒有人可以替代昂熱,他是從地獄回來的人,連死亡也不可能讓他退后半步。” “他曾經孤獨貧苦,卻因為和梅涅克·卡塞爾的相遇而改變了人生,一夜之間獲得了榮譽、夢想、朋友,甚至家庭,卻又在一夜之間失去了擁有的這一切,再次陷入孤獨的深淵里。龍族奪走了他最重要的一切,他決意復仇。龍類教會了他世界的殘酷,從那一刻起他蛻變為了世間最恐怖的屠龍者。”橘政宗說到這里,聲音放低了許多,“龍族應該后悔讓那個男人活了下來。” 沉默良久,源稚生輕聲嘆息:“難怪每個人都說‘不要與昂熱為敵’,那種男人心里藏著煤礦,怒火被點燃就再不熄滅,直到燒死敵人,或者燒死自己。” “仇恨造就了昂熱偏執的人格,他是究極的無情之人,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他對學生很好,因為他需要這些人為他沖鋒陷陣,每個人在他眼里都是工具,他會青睞那些對付龍族更有力的工具,路明非就是其中一個。”橘政宗說,“昂熱在當時想要收服蛇岐八家,但他精通權力學,明白單靠自己的力量是做不到的,于是他決定先在日本扶持自己的親信,他選擇了最弱小的犬山家,收犬山君為學生。這是完全符合權力學法則的行為,傀儡必須弱小才能效忠于你,而犬山君在幼年時是個卑怯的孩子,內心卑怯的人最容易控制。” “犬山君知道昂熱在利用他吧?”源稚生說。 “他當然知道,犬山君并不傻,他很清楚自己投靠昂熱是因為自己有著利用價值。為了重振犬山家,他已經有了獻身的覺悟,去給昂熱當奴隸都沒關系。犬山君在昂熱那里得到的絕非禮遇而是折辱,像獵犬和戰馬那樣被驅使,但昂熱也確實兌現了‘重振犬山家’的許諾,保著犬山家在家族內部節節上升。他們兩人之間并非和睦的師生關系,只有彼此利用的關系。”橘政宗說,“但如今蛇岐八家已經團結起來了,我們可以保護我們的每一個族人,再沒有手足相殘的事情發生。犬山家也已經不需要昂熱了,它已經徹底地回到了家族的懷抱,犬山君也有機會可以向昂熱討還尊嚴了。所以我才把接待昂熱的任務交給了他。我對犬山君非但沒有猜疑,反而十二分地信任。” …… 距離“龍淵計劃”失敗的七天后,路明非再次踏入了源氏重工,他的到來并沒有造成混亂,前來迎接的是早早等待著的櫻。 “接你的人來了,你先回去吧。”路明非小聲對繪梨衣說,“第一次出來這么久,家里人也會擔心吧。” 繪梨衣的臉上似乎有些不太情愿,她牽著路明非的手,也小聲地說:“Sakura,還會帶我出去玩嗎?” 她似乎對于Sakura這個花名的喜愛更甚于路明非這個名字,想來對于日本人來說,Sakura確實更有象征意義。 路明非笑了,摸了摸繪梨衣的頭發:“有機會的話,會的,我們拉過勾的。” 繪梨衣便一步三回頭地向著櫻走去,路明非目送著繪梨衣被穿著黑西裝制服的女人們帶著離開,才轉而看向櫻:“想必你們也知道我這次過來不是做什么友好訪問而是來興師問罪的,蛇岐八家這樣懈怠嗎?” “這是表達家族的誠意,請路君相信,家族從未將你們當作敵人。”櫻微微躬身道。 “是,我看出來了,”路明非撇了撇嘴,“帶我去見源稚生。” “大家長正在醒神寺等您,請隨我來。”櫻說道。 “大家長?”路明非一愣,隨即意識到這個稱呼說的是源稚生,“還沒有慶賀源稚生高升,真是失禮了。” “大家長對這件事也沒有準備,路君不必多禮。”櫻聽出了路明非話語當中淡淡的諷刺,不著痕跡地為源稚生辯解了一句。 路明非不置可否,也沒再多說什么,安靜地登上電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