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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街上，幾個女子圍住了狄青。

    為首的女子看著十七八歲的模樣，用團(tuán)扇遮著半張臉，眼神卻大膽的在狄青的臉上瞟來瞟去。

    “且讓路。”狄青捋了一下頭發(fā)，把自己臉上的刺青露出來。

    “竟是軍中人嗎？”女子不但沒嫌棄，反而興奮了起來，“可想出來？我能為你尋個法子。”

    狄青搖頭，先生早說過了，他的未來便在軍中。

    “你姓氏名誰？”女子嬌羞問道。

    “讓路！”想著先生在等著自己，狄青就有些煩躁。

    “你這般無情嗎？”女子嘆息，把團(tuán)扇拿開，露出了自己的臉，“你家在何處？可有長輩？”

    狄青突然沖著她的身后行禮，“先生。”

    “你尋他的長輩？”身后有人問道。

    女子回身，見一男子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行禮道：“敢問尊姓大名。”

    “李獻(xiàn)。”

    李獻(xiàn)微微頷首，然后蹙眉，“還不走？”

    “是！”狄青急匆匆跟上。

    “李獻(xiàn)？”女子一怔，“好似聽說過。”

    身邊的仆婦突然驚呼，“這不就是明月幾時有的定遠(yuǎn)侯嗎？”

    “啊！”女子突然捂著臉，“糟糕，他是叔父的對頭。”

    李獻(xiàn)并無利用女子去打擊呂夷簡的心思，他沒那么齷齪。

    “你這張臉有些令人惆悵。”回到家中，李獻(xiàn)有些糾結(jié)的道。

    “要不，弟子以后戴著面具吧！”狄青賭氣。

    嘖！

    這不就是后來狄青戴銅面具上陣廝殺的緣由嗎？

    “上課！”李獻(xiàn)把事兒丟開，開始上課。

    “今日給你說說交趾。”李獻(xiàn)拿出自己臨摹的交趾地圖。

    這年月地圖是機(jī)密文件，等閑人連看一眼都不能，狄青驚訝的道：“先生從哪弄來的輿圖？”

    “看就是了。”李獻(xiàn)玩味的道。

    為了弄到這份輿圖，趙禎裝作對外敵頗感興趣的模樣，一時間令武將們大感欣慰。可卻不知官家一邊發(fā)牢騷，一邊臨摹輿圖的痛苦。

    “交趾看似蕞爾小國，對吧？”李獻(xiàn)指指輿圖上的交趾。

    “是。”狄青點頭。

    “可交趾山多水多，林子多，地形險惡，不利于大軍出擊。”

    “可交趾弱小，何須攻打他們呢？”狄青不解。

    “交趾這個地方有些奇葩，地方不大，人口不算多，國力也就是普通。不過所謂窮山惡水出土匪，這地方的人狡詐兇狠，貪婪無恥，自恃地形險要，中原不便攻打……按理，他們該覺著慶幸，對吧？”

    從春秋戰(zhàn)國開始，中原王朝只要自己不亂，便能令四夷震怖，低頭喊大哥。

    狄青用力點頭。

    “可這地方的人有些迷之自信，他們覺著，自己當(dāng)世最厲害。”

    狄青愕然，“那中原在他們的眼中是什么？”

    “肥羊！”

    李獻(xiàn)想到了后來……大宋時，交趾侵襲西南，大明時，交趾成為大明西南的一截盲腸。再后來，他們習(xí)慣性喊打喊殺，被彼時的中原毒打了一頓……

    他們倚仗的是什么？

    地形！

    山多，密林多，瘴氣多，進(jìn)來就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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