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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子們大半被放出來了，但有七人卻因為別的事兒被扣留。

    “怎么回事？”孫奭不滿的問道。

    弟子說道：“說是那些士子一進(jìn)皇城司，還未曾問話，就被嚇的把自己……連曾偷看婦人沐浴之事都說了個底掉。那七人便是主動供認(rèn)了自己的罪行。皇城司的人說回頭會交給有司處置。”

    “荒唐！”老先生氣得嘴歪眼斜的。

    趙禎進(jìn)來，“孫先生。”

    該授課了。

    今日孫奭有些走神，趙禎好奇，等見到進(jìn)宮的李獻(xiàn)后，便隨口說了此事。

    李獻(xiàn)知曉多半是因為那些士子之事，便帶著趙禎去了皇城司。

    “讓官家開個眼。”李獻(xiàn)對聞訊趕來的張景說道。

    “腌臜的地方，就怕嚇著官家！”張景蹙眉。

    “他必須經(jīng)歷這些。”李獻(xiàn)堅持，“嚇著了我負(fù)責(zé)。”

    “罷了。”

    張景帶著他們?nèi)チ死畏俊?

    “這七人都是主動供述了自己的罪行。”張景笑的慈眉善目的，讓人無法聯(lián)想到在外人口中的那條惡犬。

    “平日里這七人口碑如何？”李獻(xiàn)問道。

    “都是……賢人。”張景挑眉，覺得李獻(xiàn)太壞了。

    回到宮中，趙禎明顯的有些沉郁。

    太后聞訊把他招來問話。

    “何事郁郁寡歡？”

    “我本以為那些人是君子，可今日才知曉，君子與否，萬萬不可看他的談吐和外貌，還得觀其言，查其行。”

    趙禎有些唏噓，他跟著孫奭學(xué)了多年，對所謂的君子頗為敬仰。可今日君子的形象有些崩塌了。

    “本就是如此。”太后順勢教導(dǎo)了他一番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并舉例呂夷簡，說此人看似翩翩君子，可最是工于心計。

    “誰帶他去的？”太后等趙禎走后問道。

    “是定遠(yuǎn)侯。”羅崇勛低眉順眼的道。

    太后一怔，然后莞爾，“他恨不能官家能一日之間就變?yōu)橐粋€犀利的帝王，其心可嘉。”

    羅崇勛嘀咕，太后蹙眉，“有話便大聲說。”

    “太后，臣想到了那些臣子，對官家總是說些大道理，仿佛這個天下處處太平，到處都是君子。定遠(yuǎn)侯卻相反，總是讓官家去見些人的陰暗處。臣覺著，定遠(yuǎn)侯是想讓官家莫要太相信……相信臣子。”

    太后默然。

    羅崇勛悄然后退，就聽太后冷冷的道：“誰信，誰是傻子！來人！”

    “在！”

    “賞定遠(yuǎn)侯美酒十壇，就說，定遠(yuǎn)侯的水調(diào)歌頭，老身屢屢回味無窮。美酒喝了，回頭再作幾首來。”

    馬車拖著美酒出宮，大張旗鼓的往老鴉巷去了。

    消息傳出去，汴京士林成了醋壇子，酸味沖天。

    但沒人質(zhì)疑太后的話。

    當(dāng)初水調(diào)歌頭一出，那個月汴京的高產(chǎn)詩人們都沉默了，罕見的一首都沒有。

    此刻大伙兒才將重拾勇氣，被太后的一番話打擊的詩性全無。

    走在宮中，來謝恩的李獻(xiàn)發(fā)現(xiàn)宮女們見到自己，竟然都學(xué)會了笑……宮中不可隨意笑，特別是在公共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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