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通過少爺（金向云）的車……”驀地，不等黃芷蕓說完，高同光微微笑著接道，“因為那一天，除了警方的人和徐景光陳楓兩名‘青藍’的人，只有少爺的車在案發時間進出過碼頭……”

    黃芷蕓目光正視著高同光，仿佛默認了這一切……

    “唰唰唰唰——”不知何時，雨漸漸下大了，淋濕了黃芷蕓的頭發，也淋濕了高同光的衣身……

    “所以，你的答案很明確了……”高同光仿佛釋然一切的表情，繼續微笑道，“開那輛車的人是我，我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那第三名‘青藍’，也就是連環殺人案的真正兇手……”

    “呼——”晌時，一道冷風掠過，夾雜著飄落的雨花，令人肅殺……

    黃芷蕓似乎從一開始就在心中了然答案，即使高同光親自說出口，自己的表情也未有起伏。

    佇立在雨中許久，黃芷蕓淡淡開口：“我從警方那里得到了消息，有關那晚圍捕徐景光的經過……那晚對徐景光進行收網抓捕時，剛好金向云本人帶著自己搜集的徐景光的犯罪證據，找到了警界高署。當然了，那些所謂的‘犯罪證據’，也是你事先就編造好的對吧……”

    高同光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

    黃芷蕓繼續道：“特別時間見高層，一定會花不少功夫，而你就是趁著這個空襲，獨自前往了狙擊點，用事先藏在那里的‘青藍’狙擊槍，狙殺了徐景光……是啊，畢竟徐景光的所有行動，都是你為他安排的，所以他何時出現在什么地方，你幾乎一清二楚。當然，狙殺目標成功后，你沒辦法帶走槍支，于是順理成章當成是嫁禍陳楓的工具；趁著警方還沒察覺到狙擊的位置，你又用最快時間回到了車上，剛好接上從警方高層那邊回來的金向云，再開車離開警戒圈，成功瞞天過海……”

    高同光聽完了一切，并沒有直接否認，而是無故笑了笑，隨后悄聲一句反問道：“所以，你認為我是‘青藍’的成員是嗎……”

    黃芷蕓沒有回答，也沒有點頭，但堅定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然而，高同光似乎并沒有打算狡辯，仿佛默認一般，低頭笑問道：“哼，你從什么開始時候懷疑，我是‘青藍’的人的？……”

    黃芷蕓表情沉穩，冷冷回復道：“第一次見你……”

    “什么？”高同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略微抬頭驚疑。

    “準確來說，是知道陳楓‘青藍’的身份后，想起第一次見你，我就已經懷疑你了……”黃芷蕓慢慢解釋道，“還記得嗎，我和你第一次在酒吧門外談話，我被一個騎車的陌生人威脅……”

    高同光一邊回憶著那天的場景，一邊聽著黃芷蕓的講述。

    “當時你用一招很漂亮的擒拿術，將對方制服……可是你不會想到吧，當天晚些時候，我還約陳楓見面了，在美食街也遇到了同樣的境況，他為了保護我，和你用了同樣的擒拿術制伏醉漢……”黃芷蕓微微說道，“我小時候有看過我爸他們警局搏擊術的教學錄像，你那晚使用的擒拿術很少見，我從來沒看過那種套路……但是陳楓和你使出的招式一模一樣，加上后面他向我坦白他‘青藍’的身份，我就開始懷疑你了……”（詳見“第五章邂逅（下）/第六章接近的理由”）

    “僅僅因為這個嗎？……”高同光默問道。

    “當然還有證據——”黃芷蕓繼續道，“7月13日那天，也就是陳楓第一次潛伏警局的日子，我從警局出來，卻好巧不巧在停車場遇見了你……那應該不是巧合吧？”（詳見“第十二章意外的訪客”）

    高同光聽到這里，眼神稍稍一緊。

    “具體說到那一天發生的事，就不得不說陳楓潛伏警局的過程……”黃芷蕓慢慢道，“陳楓之所以會潛伏警局，是為了他父親的私事，趁著警方眾員會議的時候，獨自一人闖進我爸的辦公室調查線索……具體路程如下——首先是一樓的安全通道，隨后在三樓遇到維修，不得不換路走大樓正梯；但是要正面上樓的話，陳楓需要屏蔽每個路段關鍵的攝像頭，經過最后統計，從警局1樓大廳到4樓我爸的辦公室，電腦記錄被短暫屏蔽的攝像頭編號分別為k1、g6、g7、g2、h4、h8、h5……”

    說到了關鍵的地方，高同光繼續仔細聽來。

    “其中k1是一樓大廳的安全通道監控器，陳楓屏蔽它，是為了遮掩自己潛入安全樓道的畫面；g6、g7、g2是三樓過道的監控器，因為13號當天警局安全樓道3樓以上的樓梯被封閉維修，所以陳楓必須從三樓的安全通道入口，屏蔽一些攝像頭，掩護自己上四樓正梯的畫面；再最后的h4、h8、h5三個攝像頭，是陳楓在四樓潛入我爸辦公室，過程中需要阻擋畫面的幾個監控器……”（詳見“第九章潛伏（上）”）黃芷蕓眼神認真道，“現在關鍵的問題來了——從三樓安全通道門口到上四樓的階梯處，涉及畫面的攝像頭分別為g6和g7，而另外一個被屏蔽的g2攝像頭是在三樓走廊的盡頭，無論是陳楓手上的屏蔽器干擾范圍，還是行動的必要性，陳楓都不可能屏蔽到g2這個攝像頭；并且事后口供證明，陳楓自己也承認了潛伏過程中，只屏蔽了六個攝像頭，那這第七個攝像頭g2，到底是誰屏蔽的呢，又為何剛好和陳楓屏蔽攝像頭的時間一模一樣？”

    高同光越是聽著，雨水淋濕身體越是顫巍。

    “陳楓跟我說過，他制作的屏蔽干擾儀，屏蔽時長大概只有10分鐘，而制作那個屏蔽器的技術，也是‘青藍’的必修課。根據警方事后的記錄調查，被屏蔽的攝像頭，當天都是被同一種儀器波長所干擾……”黃芷蕓繼續篤定道，“那么我們可不可以做這樣一個假設——7月13日，身為前‘青藍’成員的陳楓在潛伏警局時，剛好有另一名出身‘青藍’的人，也潛伏進了警局；在陳楓爬上三樓干擾g6和g7兩個攝像頭時，這位‘青藍’成員剛好也在三樓，干擾了g2這個攝像頭，并注意到了安全通道門口的陳楓；看到了陳楓的身手和行動，該名成員一下子認出了陳楓出身‘青藍’的背景，于是想到了后續連環殺人一系列的嫁禍計劃……”

    高同光聽到這里，仿佛明白了什么，輕輕笑問一聲：“所以你說的證據，是7月13日其他監控設備拍下我進入過警局的畫面是嗎……”

    “沒錯……”黃芷蕓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