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規模不大,美術風格抽象前衛,完全不符合當下潮流的車站,自陽光透過茂密投下的影影綽綽中現身,映入了列車長和乘客們的眼中。
謝頂的中年男人拉響汽笛,從駕駛室的墻上取下圓形的鐵圈,拉下降速閥的同時,抓著鐵圈的手伸出窗外,和等待在站臺上的另一位身著同樣制服的同事,完成了交接。
和因蒂斯國內常見的載人車次不同,這趟列車上并沒有攢下太多象征過站標識的鐵圈,方才車長交出去的那個,是唯一的身份憑證。
“多少人?”
茫茫一片灰色基調里為數不多的生動色彩頭也不抬,鐵圈掛在臂彎,掏出紙板準備記錄。
“不多,四百。”
列車長無視了同事復雜的目光,自顧自脫下了制服也卸下了責任,跑到站臺承重墻邊上的推車上搶了杯尚且溫熱的咖啡。
“別這么看著我。”他邊小口吹氣,邊抱怨道,“生意不好做啊,廣告撒出去那么多,又不代表來花錢的就有那么多。”
“膽子大的往往沒錢報名,有錢的又畏手畏腳、瞻前顧后,能湊出四百人都是‘太陽’保佑。”
聽著,車站管理員嘴角扯出一抹微弱的譏諷,不知是贊同列車長若有所指的調侃,還是不滿搪塞、開脫的借口。
“的確,‘太陽’保佑。”
他嘴上贊美著恒星的光輝,手指落在胸膛,卻是畫下了標準的倒十字。
工整記下數字,出身自“戰爭之紅”第十三大連下轄偵察小隊的管理員,收好用來敷衍游客的道具,撅起嘴唇往靜靜停靠在站邊,車門關死內部沒有一點聲音傳出的車廂上撇了撇。
“放心,都簽過保密協議。”
姓查拉圖的車長搓著手,干脆掀開紙杯蓋子,讓咖啡的熱氣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溫暖他發紅的臉龐。
“有幾個不老實的都被教訓過了,托也在上面,不會出問題。”
對同事的保證,管理員不可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