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凡人的身體嗎？

    如此空虛、如此孱弱、如此……呃，啊秋！

    被來源于“自己”身上的味道刺激到了一下大腦，洛伊——準確說是被洛伊控制了身軀的銀兒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她當然不是奪舍了小狐靈的身體，而是利用剛剛“消化”卡里厄殘魂得到的知識，搭配上一些神話之力，以“俺尋思”的方式復(fù)原出了一個大概可以命名為“借體術(shù)”的神奇魔法，壓制銀兒的靈魂和意識，接管了她身體的感官和行動。

    感覺并不好。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洛伊現(xiàn)在只覺得被套進了一件密不透風的厚重皮衣里，看也看不清、聽也聽不切，就連運動四肢、呼吸乃至心跳都費勁異常……在適應(yīng)片刻也只改善了丁點后，她終于明白過來：這并非法術(shù)的副作用，狐靈女孩的視力、聽力和體力就是遠遜于自己的糟糕和軟弱。

    怪不得會有人覬覦自己的身軀，作為輪回者子嗣的自己，在身體素質(zhì)上實在是勝過常人太多了！

    好消息是，自己只是控制了銀兒的身體而非與她互換了軀殼，所以用于思考的依舊是自己的大腦，所以好歹思維速度沒有變慢。簡單地適應(yīng)了一下狐靈少女這具遠弱于自己的身軀后，洛伊轉(zhuǎn)過腦袋看向了自己。

    沒錯，就是看向了自己，看向了洛伊自己。

    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一個很淺顯易懂的道理：人，是沒法實時觀察到閉著眼的自己的——就算照鏡子，也至少得睜眼看不是？但現(xiàn)在，洛伊就是實時看到了閉著眼睛的自己：皮膚白皙、身量高挑、銀發(fā)閃亮，安靜優(yōu)雅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尊美的符號。

    然后，面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小美人——洛伊自己，緩緩睜開了眼睛。

    不是什么驚悚鬼故事，這是洛伊自己的意志和操控。

    借體術(shù)并非互換軀殼，而是施法者以手段額外控制了另一具身體，說人話就是：洛伊此刻正控制著兩具身體。

    洛伊本以為這會和操控魔法構(gòu)裝體相似，直到兩具身體、四只眼睛所看到的不同畫面同時進入大腦，她才驚覺這其中的天差地別：同樣是控制人形，構(gòu)裝體和肉身在結(jié)構(gòu)復(fù)雜度和感知上有著幾個數(shù)量級的差距——無論是需要輸出的指令量還是接受到的反饋都爆炸式膨脹，多控制一個戰(zhàn)爭傀儡感覺上就像多了一只手，而借體術(shù)控制他人嘛……再普通弱小的凡人，身體結(jié)構(gòu)也是和她一模一樣的。

    別的不提，此刻她就被兩個同時卻并不重疊的視野給沖得頭昏腦漲，只得趕緊閉上眼睛，才躲過了大腦過載法術(shù)中斷的結(jié)局。

    嗯——她閉上的是四眼而不是雙眼。意識在一片黑暗中喘息了片刻，她才小心翼翼地在兩個腦袋四條手臂二十根腳趾傳回的雙倍感官數(shù)據(jù)中謹慎地區(qū)分出了原本的身體和被“借體術(shù)”控制的狐靈少女，重新睜開了屬于自己的眼睛。

    人的大腦自然沒演化出能控制第二具身體的雙通道，施展借體術(shù)的法師必須得讓一具身體保持靜止才能安心操縱另一具，以免指揮混亂動作失調(diào)……就算自己的智力水平和靈魂強大都超過常人，大腦算力足以同時微操兩具身體，這等技能也絕非朝夕間能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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