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十丈客船,一曲寒江。 汐昨天回到旅館已是后半夜,本想早上在船上再瞇一會,卻被歌聲驚醒。 她聽到的這些詩歌,也大多是自己這個初中輟學的女孩子從未聽過的。 同行之人中,有一伙挑夫,把貨物放在倉底便去歇息了,時不時還念叨著近幾個月邊境地帶愈發頻繁的風暴,還有越來越難做的信使行業。 再過一兩個時辰,太陽便要高懸上天。大江兩岸,峰巒起伏,不知這是哪一山,又是哪一峰。山上隱約會浮現出幾座亭子,亭里能一眼看遍尚蜀的今昔景色,美不勝收。 可惜如今亭子里空空蕩蕩,也就沒人看這風景。 而緊接著,汐便隔著薄霧看到了在船頭唱詩歌的人。 這是汐近一個月以來,除莫斯提馬以外看到的第二個怪女人,因為她和莫斯提馬一樣,都是大冬天穿短褲,拿著法杖,露著大白腿。 但是這個女人的法杖和莫斯提馬的不同,只有一杖,而且杖上掛著燈籠。 她現在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幕刃好生喧鬧,偏偏要吵醒自己,擾人清夢。 莫斯提馬昨晚剛吐了一堆,醉意方消了一半,臉上還掛著兩個黑眼圈,現在似是口渴了,連忙使喚汐從包里拿水。 怎料那吟詩的女人卻道:“還是喝酒吧,這么好的天氣,不喝上兩口,真是誤了這良辰好景。” 這女人說著一口流利的西安方言,竟也不是尚蜀本地人。 汐看著這個女人不但聒噪,還跟自己套近乎,只得還嘴道:“不必了,我們不喝酒,我師父她不想喝。” 那女人笑道:“這個船家,是一家聯營客棧的分號,酒肯定是錯不了的,那我來一壇。” 江中行船,風景好了,酒水醇香,客人的心情也就好了。既運了貨,又賣了酒,這樣的船家,想不賺錢都難。 此時莫斯提馬還掛著黑眼圈,處于暈船和醉酒的雙重折磨之中。汐只能學著自己爺爺,一邊把水給她,一邊拍著她的后背。 船家收了那女子的錢,便去拿酒。 “請我再喝一壇,我幫你師父治好暈船的毛病,可好?”西安口音再次于汐的耳邊響起。 還沒等汐回應,那女子拿出燈籠杖,輕輕在莫斯提馬眼前一晃。 此時的莫斯提馬,只覺法杖的燈火之中隱約現出一只蝴蝶,緩緩飛入自己眸中,體內氣海頓時一澈,疲意和醉意全消。 莫斯提馬的眼神由恍惚再度變為了透徹,連忙起身道謝:“有勞令前輩了,方才酒醉,多有失態,還望多多包涵。” 吟詩的女人拱手笑道:“哈哈,不妨事,剛剛忘了向你徒弟自我介紹,在下單名一個令字,十二歲獸中排行第三。” 汐怔色道:“你就是令?歲的十二枚碎片之一?” 令悠悠說道:“是的,正是在下。小姑娘,看樣子你是穿越者,不知我該怎么稱呼?” 汐道:“我叫汐,三點水加一個夕陽的夕。” 令一邊聽著,一邊將自己的龍尾巴挪到了身前,在江中一畫,蘸足清水,以客船甲板為紙,船身微顫,隨后便是江中的層層碧波浮現。 “試試行楷。”令說道,隨后她的尾巴在地上的動作更快了。 江中的波浪隨著令行筆的速度變化,時而舒緩,時而猛烈。但即便是在如此飄忽不定的水波中,她的龍尾巴似乎有著某種通神的魔力,船仍是穩穩浮在江心,緩緩前進。 而這一切,僅在短短的幾秒間一氣呵成,吟詩的女人亭亭玉立,將尾巴收到身后,心誠而意正。 莫斯提馬鼓掌道:“筆意催動江河,不愧是令前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