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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雄攏起雙手,一臉老實巴交的重新落座,但仍難掩眉宇之間的驚懼之意。
御書房內(nèi)一時寂靜,久久無人開口……
知曉楊二郎凌霄絕頂、人盡敵國是一碼事。
親自見證他一人追著上萬大軍砍,又是另一碼事!
心志堅毅如王江陵,此刻都心神搖曳:‘如此偉力當前,權(quán)謀當真有用嗎?’
而年輕的昭德帝趙鴻,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當初在路亭,那家伙說他若是不成器就別想再回京城了,踏踏實實留在悅來客棧做個店小二……是真的嗎?
當初他第一次聽到這些言語,只當那家伙是在嚇唬他。
后來,他漸漸了解楊二郎的武力與人脈后,漸漸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再后來,隨著他與楊二郎的關(guān)系日漸緩和,他開始了解楊二郎的為人后,又篤定那家伙是在嚇唬自己。
此時此刻,他忽然又覺得,當初那家伙是來真的!
莫說當初,恐怕就是現(xiàn)在,他若做不好這個皇帝,那家伙也會把他從龍椅上拽下來,換個人來坐!
“咕咚……”
他咽了一口唾沫,艱難的開口道:“世間上,怎會有這種怪物存在!”
殿內(nèi)的三人都抬眼看他,就見他年輕清俊的面容煞白一片,嘴唇微微顫栗著,顯然也被楊二郎的彪悍、狠辣做法嚇到了!
“那家伙,的確是個怪物!”
湯雄攏著雙手徐徐開口道:“咱還年輕那會兒,江湖上也不是沒出過號稱天下第一的絕頂高手,但那些人吧,說高明也高明,說不高明其實也就那樣……”
三人齊齊將目光投向他,論武功以及對天下高手的了解,整個大魏或許都找不出幾個比他更有發(fā)言權(quán)的角色了。
“至少當時坐鎮(zhèn)御馬監(jiān)的那些老祖宗,任中出去兩三個,都有把握取回他們的兵刃。”
“至于說比咱這幾把老骨頭更高明的老家伙……實話說,咱一直都知曉有,只是咱從未沒見過。”
“不過咱和那老幾位都篤定,那些人……都被某種限制約束著!”
“他們不能像咱這樣想出手就出手、該出手就出手,更不能左右天下大勢!”
“否則,這天下早就該他們說了算了!”
“像楊二郎這樣的怪物,咱活了一百二十六載春秋都從未見過。”
“未見過似他這樣年紀輕輕便壓服各路豪雄,登頂天下第一的!”
“更未見過似他這樣明明都已經(jīng)比咱這些老骨頭高出一個級數(shù),還能肆無忌憚出手的……”
“咱過往的那些見識、那些道理,放在他的身上……全然無用!”
“似他這般驚才絕艷的曠世天才,往前數(shù)五百年,未必數(shù)得出一個;往后看五百年,也未必能出得了一個。”
“咱這些人撞他上,也不知是該說咱這些人運道好,還是說咱這些人運道差……”
他長吁短嘆,言語之中滿是“與這樣的曠世天才同處一世,豈不是天下所有習武之人的悲哀?”的惆悵之意。
旁的習武之人,能蓋壓當代,便已是人中龍鳳。
那楊二郎倒好,直接橫壓一世啊!
極為短暫的沉默后……
王江陵開口,一錘定音:“信國公這是哪里的話,路亭公剛正不阿、公忠體國,能與他同處一世,自然是我等的幸運!”
在座的三人如夢初醒,紛紛點頭如搗蒜。
“愛卿所言,甚合朕意!”
“不愧是當朝首輔,說話就是比咱這種舞槍弄棒的粗人有水準!”
那路亭公,必須是天下第一忠臣!
誰敢言他的不是,誰就死!
沈伐只是點頭,沒搭腔,心中卻不由的想到:‘當年他的立場若能再堅定一些,是否就能說服先帝給那廝官復(fù)原職?那一切是否都能不一樣?’
曾經(jīng)的好友,走到今時形同陌路……
他不后悔!
像他這樣的人,就不配擁有友情這么珍貴的東西!
……
上東門外,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楊戈凌空虛立,亂發(fā)如狂,一條長不知多少丈、通體流光溢彩的刀兵金龍,仿佛活物般圍繞著他不斷盤旋,照亮了整片戰(zh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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