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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大龍首。

    他還是一襲黑色斗篷，罩住了手腳，也掩住了面容，只能自那兜帽下的陰影中依稀瞧見一張猙獰怪戾的青銅面具，和一雙深不見底的幽暗眸子。

    “昨夜你做的很好，及時戳破了五龍首的身份，不然，六龍首連同那些青龍會子弟可就兇多吉少了。”大龍首溫言道。

    確實兇險，假如沒有戳破上官小仙，這人若暗中動些手腳，再加上荊無命，誰都別想活著回來。

    大龍首沉吟片刻，好奇道：“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李暮蟬笑道：“我熟悉她身上的味道。”

    大龍首聽的一怔，旋即回過味兒來，好像明白了什么，輕輕一笑：“沒有一開始揭穿，而是關(guān)鍵時候令其功敗垂成，很好。往后你暫居金陵吧，這些生意就交由你打理，憑你那么多年在市井摸爬滾打的經(jīng)驗，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他語氣稍稍一頓：“不過你要時刻留意‘神劍山莊’的舉動，那位三少爺經(jīng)此一事，于劍道一途勢必更加勇猛精進。謝王孫也真是夠狠的，居然以無數(shù)族人的犧牲為代價，只為了給謝曉峰鑄心。”

    李暮蟬似是沒聽明白，詫道：“鑄心？”

    “劍心。”孫無二在旁接過了話，冷視著外面的風(fēng)雨，“自昔年‘謝天’之后，謝氏一族為了恢復(fù)先祖榮光，便搗鼓出了‘鑄心’之法。蓋因人有七情六欲，七情難定，六欲不穩(wěn)，心不穩(wěn)，則劍不穩(wěn)，故而需得“鑄心，鑄一顆不敗之心；眼下謝氏死傷無數(shù)，血染青山，更有謝龍騰與謝王孫父子相殘，謝曉峰的那顆心恐怕也就只剩劍了。”

    李暮蟬這下是聽明白了，無非是以恨意激發(fā)其向上之心：“確實夠狠，此子若再現(xiàn)江湖，必然劍道大成，當(dāng)世頂峰。”

    “頂峰？呵呵，”大龍首眸光一爍，瞟了眼窗外的煙雨，“說起來，我在金陵城內(nèi)也遇到了一位劍道奇才，很是了得。”

    說罷，他話鋒忽又一改，對著李暮蟬笑道：“這些生意你如何經(jīng)營我不會過問，但是盡量不要虧損，我只要那些人以往上交數(shù)目的九成，若有多的，你就留著自己花吧。”

    李暮蟬只是站著，面上盡量表現(xiàn)的很是恭謹(jǐn)，微笑道：“如此，那便多謝大龍首厚愛了。”

    大龍首又重新上下打量了李暮蟬幾眼，但見眼前人不急不躁，喜怒已不形于色，不由贊嘆道：“你的氣度變化很大啊，往后若沒旁人在側(cè)就不要稱呼那三個字了，你可以稱我為卓公子。”

    李暮蟬點頭道：“在下記得了。”

    只是此言過后，再無回應(yīng)，等他抬頭，窗畔已空空如也，連同孫無二也不見了，窗外煙雨如舊，當(dāng)真來無影去無蹤。

    望著那張猶有余溫的座椅，李暮蟬走到桌邊不緊不慢地倒了一杯茶，輕抿了一口，本是平淡的眼底俄爾精光隱現(xiàn)，嘴里呢喃道：“卓公子？”

    七大龍首如今死的死，換的換，以他所見，六龍首已見三次，身份當(dāng)是真實不虛，還有那位得了“長生劍”的神秘劍客，以及那名白衣女子，再加上大龍首，他已知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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