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色將明,斯昆城中的混亂也漸漸平息。 然而混亂的種子并未被剿滅,斯昆官方倉促集結的城防部隊雖然精銳,但還是被無畏托拉率領的骸骨團戰士沖破了防線。 沙克王國內不是沒有叛軍,好比前朝余孽克拉爾之選,以及不知為何遲遲不能剿滅、歷史悠久的狂戰士們。 然而如骸骨團一樣,不是依靠現有的沙克戰士而是重新武裝斷角人,突然發動叛亂的,這還是第一次。 斯昆的軍隊擅長將敵人抵御在城門之外,甚至無懼在荒野上和成群的圣國騎士廝殺。但是他們對于如何在逼仄的城中街道上鎮壓叛亂,顯然還是經驗不足。 與之相反,每一個斷角人,都曾長期廝混在街巷中。 話是這么說,骸骨團在突圍的過程中還是丟下了至少一半的尸體。 如果再扣除整次行動中死去的人數,能夠活下來的斷角人,或許只有三分之一甚至更少。 街道上處處可見層層交疊的尸體,有骸骨團的,也有沙克士兵的。他們有的握住崩斷的刀刃碎片,在臨死前也要刺入對方的胸膛,不顧自己的雙手被割得血肉模糊。 然而骸骨團終究還是離開了斯昆鎮,開始了在荒野上的流浪。 恐怕包括他們自己,沒有人能預知到這群盡皆負傷、缺衣少糧,還被王國通緝著的斷角人們的命運。 直到這時,斯昆鎮的城主才帶著他的親兵,姍姍來遲。 …… 一支衛兵小隊守在監獄塔下,塔上的明火已經被撲滅。 身著制服,滿身灰燼的巴克四處踱步,焦慮不已。 這個曾經的北門守衛因為多次防御砂匪沖城有功,已經提拔成了城門的守衛長官,手下管著一隊十幾號人的衛兵。 再也不用每天苦哈哈地站崗,盤問過往的人群了。 然而好巧不巧,昨天晚上正是巴克負責執勤。 隨著監獄塔被攻陷,那些他曾經俘虜的砂匪,只要還活著的,也盡皆跑出去了。 嚴格來說,這不是巴克的錯,昨晚的動亂也不是一個小小的城門長官能夠彈壓的。 大戰起來之后,更是全城的沙克士兵參與。 然而,巴克畢竟是第一責任人。動亂起來后,他應該第一時間發出警報,告知守衛敵人所在的位置,指引方向。 ——也就是監獄塔。 “嘭!”巴克一拳打在監獄塔的墻面上,激起一層積灰。 這座塔的主體結構是石制的,大火只是燒掉了它內部的器物,墻體并沒有損壞,只是有些地方被熏得焦黑發燙。 巴克心中痛罵那些斷角人。 尤其是其中那個放火的人。 你劫獄就劫獄,把監獄塔攻占下來就完了,放什么火。 原本城中一片混亂,換誰來都分不清方向。結果監獄塔一著火,火光沖天,在斯昆的暗夜,明亮得如火炬一般,傻子都知道這里有問題。 偏偏那個時候局勢已經完全無法掌控了。 前者是大家都渾水摸魚,巴克在其中不知者無過;后者是敵人公開挑釁,但巴克卻無能為力。 兩種情況里,這個城門長官要承擔的罪責是完全不一樣的。 “城主。” “城主。” 巴克的身后,衛兵們突然齊聲問候。 他連忙轉過身去,行了軍禮:“‘大山’閣下。” 一個沙克人站在那里,身影壓向所有人。 作為曾經的北門守衛,斯昆鎮的儀仗牌面,巴克的身形在沙克族中已經算威武高大的了。 然而比起面前的這個沙克人來說,巴克簡直瘦弱矮小得像個蜂人。 城主的身形就如他的稱號一樣,像一座山峰一樣壓來,在眾人的身上留下一大片陰影。 這個沙克人不像聯合城的貴族要用各種華麗的服飾彰顯自己的身份,他只是身穿一條簡單的布褲,上身赤裸,打扮得就像一個流浪的戰士。 但正是他袒露出的厚重骨板和犄角鱗片,宣告了這是怎樣一個怪物——換做任何一個普通的沙克人,身上長出了這些骨質,他自己的體重就足以壓得他起不了身。 光是靠著這些天然護具,城主便算得上全副武裝。 親兵們雖然各個披堅執銳、武藝不凡,但只要站在城主身邊,還是顯得像一隊可笑的玩具。 也不知道是誰保護誰。 “你是昨夜的執勤長官?”城主俯視著巴克:“我記得你以前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守衛。” “是,大山閣下好記性。”巴克連忙低頭,這樣他更加看不清城主的表情。 他的心中又憂慮又帶有一絲竊喜。 原來我還是一個小小的守衛的時候,就讓城主這樣偉大的戰士都記住了我。 “很好。”城主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那么你就繼續回去做守衛吧,北門……北門太危險了,不適合你。” “去守南門。” 說完,城主就帶著親兵走進了監獄塔。以他的身形要通過塔門還得彎腰側身,近乎蜷縮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