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鐵門發出吱呀的響聲。 雨水淅瀝,屋外的火光有些許透了進來,影子拓在地上,相互交疊、難以分辨。 阿沙的心涼了半截。 他的住所,自然是有守衛保護,但那都是在外院。 至于里面的房間,即便是親信,出于警惕,阿沙也不愿意讓他們靠近。 但是此刻,對方竟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繞開了防衛,闖進了自己家,一直埋伏于此。 阿沙只要高聲呼喊,外面的剝皮人就會沖進來。 然而在那之前,鋒銳的箭矢早就攪碎了自己的腦花。 “你……是誰?”他滾了滾喉嚨。 是陌生的聲音。 然而……萬一那老漢。 阿沙有自知之明。 對方確實有求于自己。 他們剝皮人的地盤。 而他阿沙,又幾乎已經是了剝皮人的大頭領,統管著整個幫派。 知道自己之所以能代表剝皮人出席會盟,全憑幫眾的信任以及大格雷的默認——后者更是關鍵。 一股如錐的刺痛。 就算不挑明。 “干嘛這么驚訝,”那聲音笑道,“我的學生,應該有給阿沙頭領你預告過的。” “我啊,想和剝皮人合作來著。”路夢說道。 阿沙啞口無言——你找吃的,找到我家里來干什么! 但最令他驚訝的點,還不在這里。 “只是來找點吃的,夜宵啊夜宵。”路夢一手持弩,一手晃了晃鐵盒裝餅干,“聯合城的貨吧,只有那邊的糕點師才有閑心搞這么多花樣,你倒是會享受。” 這樣的烘焙品要不了多久就會吸水發軟,失去口感。 結果,你暗中潛入,還威逼挾持。 “路北游,你到底想干什么!”阿沙的聲音里,帶有了一絲怒氣。 阿沙心中一松。 雖未發射,但鐵鑄磨銳的箭頭,已經刺進了阿沙的后腦勺皮肉,鮮血滲出如汩。 在沼澤地,空氣濕度大。 于是,為了規避這種風險,他其實已經做好了敷衍了事的準備。 阿沙不記得自己有招惹過…… 這里,可是剝皮鎮。 離開了剝皮鎮,途中下不下絆子;或者到鯊魚村的時候,怎么介紹他們,還不就是自己一句話的事? 那么,主動權就還在掌握之中。 就在阿沙開口的一刻,那人把手中軍弩向前一頂。 這刺痛也讓阿沙清醒過來。 “你是路北游!”阿沙悚然。 “而且,不就是要去鯊魚村么,我保證把你們帶到。” 無論是運輸還是保存,都很不容易。 尤其是搞不清楚,大格雷到底有沒有特別委托這些外人的時候。 這個人……真的會動手。 那一刻,他真的以為弩箭已經發射,死亡的恐懼襲上心頭,像是毒蛇一般冰冷陰暗。 “伱……”阿沙咬牙,強行鎮定,“好!你要剝皮人做什么,都可以商量。” 另外請了別人呢? 到時候在鯊魚村,該以誰為主? 剝皮鎮不會無緣無故反目、傾向于一個外人;但是那些沼澤地里的勢力,相較而言卻更認同大格雷的身份和指認。 人的名,樹的影。 “到時候,如果想參加會盟,我可以把你們引薦給各個大頭領,保準不會耽誤大家的前途……” 有考慮過后果么! 包括路北游在內的,這些所有人,都有求于我。 說實話,此前阿沙并沒有真的打算去做。 預告—— 都是阿沙改變不了的。 這么想到,他嘴上也不禁硬氣起來:“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么……嘶。” 以阿沙的轉圜,也能做到把親疏態度準確地傳達出去。 這些人再想蹭剝皮人的光環,可就難了。 但是現在,對方或許也猜到了自己的一些態度。 于是,軍弩頂在頭上,阿沙便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先行答應下來。 然而……他的心中卻有一絲疑惑。 僅僅是為了這樣的事,有必要這么小題大做么? 并且,要是自己事后反悔怎么辦。 路夢沒有說話,但手上的軍弩極穩。 緊張的安靜,雨水自屋檐流下。 “我說,路……不,北游老弟,我一直都是想同你們合作的啊?” 陰郁逐漸壓在了阿沙的心上,他試探著開口:“你看該答應的都答應了,現在蟲潮當前,我們應該一致對外……” “而且,你的那個學生……是那個挺可愛的沙克小姑娘吧,她都參與了我們的行動,我相信,大家合作的基礎還是很牢靠的。” 他提到此節,卻是暗示—— 如果談不攏,到時候你讓她在剝皮人中如何自處? “你讓阿瀨去干什么了。”身后之人開口。 “就是一些偵察任務,”阿沙耍了個心眼,“你放心,不會有什么危險……之前招待過你們的那臺骨人,還記得吧?我都把他派了出去,陪著你的學生。” “骨人兄弟可是我們的老戰友了,不會坑他的。” 他卻是把對方主動請纓,說成是自己委派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