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遠涯-《月刀影下紅驚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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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婚約紙上,這樁不被唐家認同的婚約,注定無法再延續,須景云的命運,原是須崠給他安排好的,然而之后發生的事,卻沒有一件是如愿的。
須景云經歷了什么,都不過于虹陽宗的滅門,如今的須景云,在他們看來,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只有唐冉,還尚留著殘留的絲毫氣義,最終不顧族人反對,收下了他。
眾望所歸的是,醒來的須景云忘卻一切前塵,猶如傻兒一般,算個半死不活的藥人,他只有疼痛隨身,沒有了仇恨,也沒了牽掛。
這種是活還是死,就已經不再是須景云了。
夜里孤身一人,斷塵虹行走在隕星堂各個道上,由于他的住所沒有人看守,所以即便隨便亂跑,也不會有人知道。
他想知道自己是誰,以前經歷了什么,因為這個想要知道的答案,回憶了太多,但終究是抵不過疼痛,還是什么也沒想起來。
他心中唯一想到的,是一個名字,欣兒,這個是他覺得唯一可以依托的一個名字,這個人仿佛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在他記憶的深處,那抹身影,始終無法揮之。
斷塵虹走到了有行人的道途,半夜三更里,隕星堂還有人忙碌地工作,他們好似在趕制某個器物,卻在這個狹小而隱蔽的地方,在秘密造著不被世人所知的東西。
這里的看守極嚴,一路高喊欣兒的斷塵虹,不等走近,噪聲的傳播,引來了兩名看守。
斷塵虹模模糊糊地看著眼前兩個身影,走上前來,愣了愣,問二人道“你們有看到欣兒嗎?”
兩個看守的高手互看一眼,一人道“這哪來的瘋子?”
“看他這樣子,應該是誤撞進來的吧!”另一人看斷塵虹的形樣,也沒有什么值得矚目之處,像極了一個廢人。
“你是什么人?”
斷塵虹指了指自己“我……”
“不知道?”斷塵虹搖了搖頭。
這足以不把他二人看在眼里,這里是隕星堂重地,只有隕星堂重要人物才可接近,換作他人,暗處早已經被暗器殺死,好心留他一命,竟然還對他們遮遮掩掩。
“你從哪來,怎么跑到的這,說!”一人繼續問道。
“我來找人?!睌鄩m虹簡單道。
“找人?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趕快走!”一人不耐煩道。
斷塵虹斜了斜身子,放眼往他們二人身后看去。
在身后是無盡的黑暗,望不見里面到底是什么,斷塵虹也該想到,他要找的人,一定不會在那。
“你走還是不走!”一人威脅道,并且握緊拳頭,發出吱吱的骨響聲。
這股威脅的氣勢,原本想退卻的他,好似就是因為兩人的威勢,讓他覺得兩人心中一定有鬼。
可他一個什么也不記得的人,憑什么去過問別人的事,他要找欣兒,可沒人告訴他,欣兒在哪?
“你是沒聽明白嗎?這里沒有你要找到的人,快滾!”粗魯地語氣,一張大口,吐著口沫,滋在他臉上。
愣愣地他心生懷疑,這兩人如此逼他離開,肯定有什么隱瞞他的地方,他最害怕的就是欣兒真的就在里面。
“這傻子怎么還不走?”
“廢什么話,打死得了?!?
說著,另一個人,蓄力已久的拳頭,沒有一絲猶豫,他的臉色極其恐怖,一股涼意直擊對方。
拳頭直接沖向丹田處,瞬間一股氣被打了出來,沒有防備之心,僅僅一拳,就足以倒地。
“啊?。∧恪恪绷硪蝗四康煽诖?,他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倒了的同伴傷口,結果虛驚一場,僅僅只是受了一拳,沒有多大礙。
這一拳,原本是氣勢洶涌地隕星堂核室弟子出的,竟沒想到的一幕是,斷塵虹躲開了,順便還回擊了一拳。
“竟然敢……”難以置信的目光,原先的傻瘋之姿,竟是騙了他們二人,另一人魁梧的身姿,揚起插在背后的鎖刀,眼中怒意,已經沒了憐憫。
一刀一鎖鏈,刀的刀把處,緊緊系上鎖鏈,揮舞起來,可以加長刀的距離,刀身穩,鎖鏈一甩,這甩刀的力度再加上刀的重量,一揮之下,就算是一棵大樹也能將之砍倒。
如此強勁,生劈尸身兩段也不在話下,又見何等殘暴血腥,完全沒有回頭余地。
看上去傻愣的斷塵虹,見到飛來的大刀,竟停住,任由大刀砍來,因為在下意識里,他不可能擋住,閃避也已經沒有可能,這一刀下,他必死。
“翁!”一聲巨響,原本劈開斷塵虹身軀的大刀,就在斷塵虹的身體前僵硬,一股強勁的氣流環繞他周圍,為他制造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刀猶如撞裂金屬物一般,又像是鐘響,撕裂地聲音傳遍四周,下一瞬,那人頭一轉回,呆滯地看向著裝怪異的人。
“小毒神大人。”那人連刀都沒來得及收回,已經落在了地上,隨著一聲脆響,那人俯身參拜。
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小毒神,若不是這一刀下去,他恐怕察覺不到。
斷塵虹因為一陣巨響,也察覺到了異樣,他的眼光移向那神秘人身上,玄色衣裳,身周圍透著熒光。
他的頭開始炸裂般的疼痛,兩人恭敬地迎小毒神,忽然這個人的出現,場面一刻間平靜了下來。
斷塵虹此時在痛苦哀嚎,他的眼睛開始發紅,視線一直不移開,這個人的出現,讓他回想到了一個人,他的身體在作響,無論怎樣掙扎,都沒有辦法讓自己好半點絲毫。
用鎖刀的看守,回想剛才場面,已然明白小毒神的立場,此時他們也只能收斂,只是他不明白,小毒神為什么護著這個來歷不明的人。
“這人可是唐家的貴客,你們可傷不得?!毙《旧裥镑鹊难劬?,一個眼神,就足以令兩人的身子顫抖起來。
他們害怕小毒神的功法,毒的運用,會在不經意間要人性命,面對這位陰晴不定的小毒神,他們怕自己說錯或者做錯。
他們二人不知自身是否已經得罪了小毒神,跪著求饒的姿態,一副唯命是從的模樣。
“這里交給我,你們回去好好看守,快走吧!別人我在這看到你們?!毙《旧竦囊谎砸恍?,兩人連抬起頭的勇氣都不敢,只因為這股壓力在這里,他們只能屈尊之下,任聽是從。
“是,小神大人?!眱扇送曌衩?,隨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斷塵虹還未完全清醒,他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心平定下來,然后再次面對這個人時,他已然忘記了剛才的痛苦。
“你是誰?”剛才那一刀,足矣將他砍成兩半,此時他應該對小毒神道謝才是,卻一來沒有半點尊意,反倒質問對方。
小毒神邪魅一笑,他知道原本的一切,從斷塵虹進入隕星堂,然后對他下毒,也包括斷塵虹為什么變成這副模樣,都離不開小毒神在背后作手段。
當然,小毒神也不會與他說明一切,這顯然是他在計劃,斷塵虹如今這副模樣,他倒是有幾分寬心。
“你又是誰?”小毒神反過來問他道。
“我們是不是見過?”斷塵虹疑惑道。
“哦?”
小毒神對他說出的話,三分震驚,七分質疑。
“你記得?”
斷塵虹一時啞言,他只是覺得他好像見過他,但是想不起來,到底在何地,又是因何故。
“你……知道……我?!睌鄩m虹猜測這個人的背后,一定對他有幾分了解。
小毒神點了點頭。
“我……和……你?!睌鄩m虹頓了頓“是何關系?”
“看來,我給你帶來的痛苦,你都忘了?!毙《旧窭^續說道“哎呀呀,真是可憐?!?
斷塵虹開始回想,眼前這個人,到底與他有什么關系,但他怎么也想不起來,究竟是敵是友,若是敵,為何剛才救他,若是友,又為何給他帶來痛苦。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的過去?”小毒神引誘道。
“虹陽宗,隕星堂,還有斷幽閣……”
“這些都是你曾經經歷的呀!”
小毒神一邊說,一邊朝他走來,他試圖繼續將斷塵虹引到這個深淵。
斷塵虹的眼睛越來越紅,當他再次清醒時,忽然察覺四周都是巖漿紅火,恍若人間煉獄。
“這里是哪里?”斷塵虹望不透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身處絕境,卻沒能感受到任何絕境帶來的刺激。
這里是幻境,不知不覺,小毒神就將他帶入了此地,小毒神手一揮,手中的熒光飄起,化出一具水鏡,在鏡子里,斷塵虹看到了一個身影。
那個身影一身黑衣,將自身包裹得嚴實,面紗遮臉,看不清面貌。
這個人就是斷塵虹,只是如今的他,認不出往日時的他,小毒神看著斷塵虹癡迷地眼神,盯著畫幕良久,遲遲不出神。
“你可還認識他?”小毒神說道。
斷塵虹盯著畫幕搖頭。
“他就是你呀,斷塵虹!”
“你就不對我有興趣了解嗎?”小毒神問他道。
面目呆滯的斷塵虹,望著曾經的自己,他有些恍神,他沒聽到小毒神說什么。
小毒神手又一揮,水幕散去,即便如此,斷塵虹也未能立即回過神來。
“你難道都忘了,你究竟是誰?又為何出現在此處?”
迷迷糊糊,神情倦意,催眠的鐘聲在耳邊想起,和諧的語調,再一次讓他沉淪。
“須景云,虹陽宗,少主……”耳語里,斷塵虹聽見碎語,還不時的回想到一個身影,一刀之下,接連斬去兩人。
小毒神邪魅一笑,在這個過程里,他的眼淚嘩嘩直流,他抽泣地望著眼前這個神秘之人,心中的苦味,難以訴說他此時是什么樣的一種心情。
他捂著頭,難以接受現在的自己,腦中浮現出另一個自己想象的視角,他的父母被殺,宗門被滅,在與仇人敵對的時候,他的表情滿是憤怒,卻可憐他武功不濟,不是對手。
他開始慢慢想起,這里是隕星堂地界,他記得他好像就是那個滿臉怒氣的小伙子。
是他嗎?一縮重影,將一副面具背后的臉,透視出了他的臉,那人就是須景云,也便是他。
“你要去哪?”小毒神問道。
“離開!”斷塵虹堅定的眼神。
要是沒有這些記憶,那該多好,可當他想起來時,肩上便扛起了復仇的重任。
“就這樣!走了?”小毒神見他有一絲猶豫,知道他心里放不下唐欣兒。
“除了這里,我哪都可以去?!睌鄩m虹卸下一口氣,他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他給不了唐家想要的,也不可能讓唐欣兒因為他而為難。
“還是勞煩你,道一聲?!睌鄩m虹斬釘截鐵道。
“自然可以,不過我可以指你一條路,太恒山,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事,關于斷塵虹的事!”小毒神陰陽怪氣地說道。
小毒神深深呼了一口氣,望著背去的年輕俊年,心中竟生出了一絲不忍,他淡淡的笑了笑,說道“這蒼生,有誰會去在意它?”
離去的斷塵虹,離開了荊歌,他想明白了一些事,這一切的背后,都是斷幽閣所為。
虹陽宗就此消失于世間,唯獨只剩下他一人,踏上了這條復仇的道路,他要復仇,可憑他一人,又如何做到?
記憶里,能滅一宗門也不費吹會之力的,只有九尊。
那如何復仇,實力就可以,可是要達到九尊一般的實力,并非一朝一夕。
他的眼睛望向北處,想起了小毒神口中的太恒山,這座名盛之地,九尊劍圣的門派,好像正是和他心意。
他心思不知小毒神似乎對他十分了解,可看著他的眼睛時,內心便是十分的抗拒,似乎又有什么,是他不能忍受的,潛意識里告知自己,不要接近那人。
在這世上,如何成為一個強者,那便得遠赴太恒,劍尊之名,天下之所學,那是弱者修行的圣地。
斷塵虹沒有想太多,他沒有行囊,一人一身貧,心中所向,便是他歷練的開始。
北地路途遙遠,離開荊歌北上,便是耀州,他行走了二十日程,一路上見到了許多貧瘠之地,荊歌繁華,可到了耀州,便是另一副場景,耀州一片荒涼,途中商隊雖多,但沒有一個商隊會在這里停留,要說人多,也只有到了耀州城才見得一絲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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