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心思(慶祝日珥升盟主+)-《閨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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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在京都,七師兄紀鋆卻身在江南,兩地相距甚遠,兩人也因而斷了聯系。
離別之際,紀鋆同他說,做了多年的師兄弟,沒了天機營他們亦是一輩子的兄弟。倆人雖不便同旁人提及對方,但一旦有難,不論是何,皆可立即手書一封,用信鴿傳達。只要收信的那人還活著,便會立即快馬加鞭趕來,助對方一臂之力。
眼下,他處在困頓之中,若求助于紀鋆,想必曾說出那話的紀鋆一定會立刻便趕來。
但燕淮思來想去,倒并不愿意求助他。
難得他們離了天機營,遠離了那樣的生活,如今紀鋆回了江南,能坐在臨湖的酒樓上吹風搖扇,品茗談笑,日子悠閑得很。他怎能叫自己視若手足的七師兄拋卻安定而舒適的生活,轉而奔赴遙遠的北地同自己一道拼命?
他在回京后過的每一天,都是水深火熱的。
繼母不想他活著,他偏要費盡心機活下去。
若紀鋆來了,興許一個不慎就會把命丟在這里,從此連落葉都不能歸根。
他還未曾娶妻生子,還有大把歲月可以揮霍,甚至于他亦有他的難處。否則昔日他也就不會也在天機營里過那樣的日子,在漫漫黃沙飛舞的天地日復一日地過下去。
短短一瞬,燕淮心里卻像是過了足足十數年,看盡了未來的路。
茫茫的歲月長河里,他看到了兩條截然不同的路。
漫長的生,子孫滿堂,得享天倫;抑或是死在少年時,孤冢一座,荒草叢生。
他不能求助七師兄。
燕淮望著窗外綠油油的樹,長出一口氣。
他搭在窗欞上的手,膚色白皙而細膩,上頭卻有深深勒痕。指腹間亦有明顯的繭子。
那是因為拉弓射箭而留下的痕跡。
弓弦絞在指上,一點點勒進皮肉,磨破了皮,流過血后便結成了厚厚的痂。痂還來不及脫落。便被再次勒出殷紅的血來,如此反復,便成了永遠消不去的瘀痕。
他還記得,自己拉開的第一把弓是從父親成國公手中接過的。
那是一把特制的弓,精致小巧,不似武器倒像是孩童把玩的東西。他惶惶拉開,射出人生中的第一支箭,正中紅心。
他亦記得,父親笑了,笑容里含著驕傲跟歡喜。即便那笑意轉瞬即逝。但他仍看見了。從此以后,他愛上了那種拉弓射箭的感覺,羽箭離弦而去,在風中呼嘯著朝箭靶而去,正中的那一抹紅被“噗嗤”一聲戳透。
每一個瞬間都那樣叫人歡喜。每一次羽箭離弦,都叫他憶起昔日父親的笑容。
自六歲開始,雞未鳴時他便起身,直至黃昏時分,柝聲初起,他方才小心翼翼收起那把弓。
離開京都時,他失去了這把弓。等到再見到它時。它卻靜靜躺在父親的棺木中,像代替他在陪著病逝了的父親一般。
吉祥告訴他,父親臨終之際已病得說不出話來,他想要用這把弓陪葬,卻無法言表,身體又虛弱得連抬一下手指的力氣也無。更不必說將這些話給寫下來。于是他便盯著那只藏著這把弓的樟木箱子看,一直看……一直、一直地看……
這才有人打開了箱子取出弓來。
燕淮有些迷迷糊糊地想,父親既一直留著這把弓,甚至死了也要帶進棺材去,卻為何會舍得將他遠遠送走?
他覺得自己愚得很。不論怎么想,都還是猜不透父親的真正心思。
窗外夏蟬在撕聲力竭地鳴叫著,像在喊著誰也聽不明白的話……他的眉頭不由微微皺起,擰成了一個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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