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差不多兩點,冼耀文幫龍學美收拾完餐桌,端著一應茶具和洪英東兩人上到天臺。 對坐。 茶盞白煙裊裊,一縷縷茶香縈繞。 洪英東略帶一絲郁悶的神情說道:“冼兄,我在生意里好像可有可無,難道我的作用只是背黑鍋?” “洪兄不要妄自菲薄,走私生意其實你要發揮的作用是最大的。” “怎么講?” 冼耀文端起茶盞呷了一口,隨即不疾不徐道:“說起來我和洪兄都是生意人,我的生意比你稍微大那么一點,但比起真正的大生意人來說,你我的生意只能算是一份糊口的營生。 洪兄,有件事情我從來沒跟別人說過,今天跟你說一說。其實,七歲那年,我在路上撿了一個包,里面有一些證件和英鎊,大概三百多一點。 當時那個年紀,我只認識袁大頭,哪里認識什么英鎊啊,只當那是好看的紙,這包里沒好吃的,也沒有袁大頭,我就沒起據為己有的心思,而是站在路邊等失主。” 冼耀文呵呵一笑,“其實我當時根本不是拾金不昧,一心想著失主一高興賞我幾顆糖吃。那時候饞啊,什么東西都想咬一口試試味道。” 洪英東淡笑回應。 “等了好長時間,來了一男一女兩個洋鬼子,身邊還有個翻譯,翻譯跟我說包是他們遺失的,我就把包給了翻譯,然后一臉期待地看著他,誰知道這個狗翻譯一點要給我糖的意思都沒有,撲街。” 洪英東笑出聲來,“冼兄,后來呢?” “后來那個男的洋人通過翻譯問我,為什么我會在原地等,而不是拿著包走。那天,先生剛講過何岳還金的故事,我就回了一句,拾金而人不知,皆我物也,何利此數金乎? 那時候我哪知道這句話什么意思,先生也沒解釋,只記得這是一句和拾金不昧有關的話,大概說了不會錯。 沒想到那個翻譯肚子里墨水還不少,把這句話的意思正確翻譯給洋人聽,洋人一聽,連連驚呼邁嘎登,又說了一連串英語,不知道是不是翻譯使壞,他翻譯給我聽的只是一個倫敦的 冼耀文感慨道:“當時沒吃到糖,我那個失望就不說了,去年,我盤算著自己不多的本錢,想著該做什么生意好,忽然就在報紙上看到一則服裝廣告,就是這則廣告把我騙去了倫敦,想象中的生意沒做成,在泰晤士河畔淋雨的時候,倒是想起了那個 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我去拜訪了那位洋人,誰知道他在幾年前已經過世,是他的夫人接待的我,就是當年那位女洋人,她和我聊了很久,還交給我一封那個洋……老先生留給我的信。” 嘆了口氣,冼耀文唏噓道:“真沒想到,那位老先生在信中交代,如果我需要錢,可以向他的夫人索要2萬英鎊,或者給我50萬英鎊的借貸額度。” “冼兄選了借貸額度?”洪英東一臉不可思議地猜測道。 冼耀文頷了頷首,“是的,50英鎊,即800萬港幣的借貸額度才是我起家的真正本錢。我選擇了借貸額度后,夫人留我在城堡里住了一個星期,每天從一大早陪我聊天到深夜,聊的話題從西方古代的商業故事一直到近代,再到當下。 一個星期時間,我受益頗豐,不僅豐富了我的商業知識,也讓我懂了如何睜眼看世界。 我在香港的事情,洪兄差不多都清楚,但洪兄大概不知道我在歐美有生意,還在新加坡進行過一次橡膠期貨的投資,單這次投資,讓我賺了將近1500萬港幣,這筆錢我留在新加坡置業,一分沒帶回香港,但我欠夫人的錢卻是在幾天前還清了。” 聞言,洪英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里外里一算,冼耀文至少已經掙了2300萬港幣,再加上香港的產業,身價起碼超過4000萬港幣。 不給洪英東細細消化的時間,冼耀文又呷一口茶,輕啟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