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堤岸軍閥-《金錢玩家》
第(3/3)頁
1946年,楊文洋被叛徒出賣而被法軍擊斃。他死后,平川部隊分裂為三派,一派支持楊文洋的弟弟楊文河,一派支持黎文遠,還有一派在爭權中持中立態度。
在交趾支那,平川派的支持是至關緊要的,平川部隊占據著芹蒢紅樹林地區打游擊戰,在第一次印度支那戰爭中,法國人盯上平川部隊的資金來源和快速動員力,默認他們的鴉片販賣和開賭場行為,并給他們提供武器對抗越盟。
現在西貢紅燈區的治安大部分由平川派維持,阮福晪為了回報平川派名義上支持他的政權,不僅給了平川派部隊番號,還賣給他們警察執照,平川派的人說是軍人就是軍人,說是警察就是警察,隨便給誰扣個罪名就能拉去審訊,嚴刑拷打之下,沒有幾個人能堅持不認下罪名?!?br>
冼耀文依然笑道:“平川派這么厲害?”
許本華不答,自顧自繼續說道:“每凡偏門生意都會與黑社會和當權者掛鉤,雇請此等人物來保護,大世界及金鐘就由七遠睇場,七遠就是黎文遠,因排行第七而得名。
七遠是在越南出生的潮州人,其父來越南后加入了天地會越南分會平川會并成為首領,很早就被法國人逮捕關押在坤山島流放地。
七遠很早就出去做事養活自己,在他青少年時期,曾在一個福建人陳氏的米較當司機,因為利用陳氏的私家車行劫,事敗潛逃,當時警察追究此事,將陳氏收監,熬了五年苦獄還被借口查封家產。
七遠僥幸逃脫,輾轉回歸西堤,掌握了西堤警政大權,他利用軍、政、商三大潛勢力,控制了西堤整個局面,成了只手遮天的軍閥,許多趨炎附勢之輩甘愿做他的幕客,替他運籌帷幄出謀劃策,搜刮錢財。
七遠出現在市區,都有兩輛吉普車前后護衛,吉普車上架著兩支機關槍,殺氣騰騰,誰敢做出有攻擊車隊嫌疑的動作,機關槍就會掃過去。
七遠手上握有生殺大權,誰觸怒了他會分分鐘被槍斃或押回平川大本營生喂猛虎,更或剖腹碎尸,他除了生性兇殘,嗜殺成性,更是一個淫魔,被他盯中的女人難逃劫數。”
許本華的目光在蔡金滿臉上一掃,隨即繼續說道:“一年多前,粵劇紅伶紅線女曾來堤岸在中國戲院登臺演出,就不幸被此淫魔盯上,演出結束后,命令她到平川陪宴,幸好當時有人星夜兼程帶她遁走金邊,再取道回香港,她才能僥幸逃過一劫。
本來堤岸經常有香港粵劇名伶過來,這邊喜歡聽粵劇的人多,每次過來都能賺取不菲的登臺費,但自從紅線女一事后,已經好久沒有香港粵劇團過來登臺表演。
冼生是香港人,沒聽到過風聲?”
“我不好粵劇,和名伶沒什么接觸,還真沒聽說過紅線女在堤岸的事。不過……許生,我想七遠的軍政大權應該是法國人給的吧,保大帝最多就是一個傀儡。”
“大概是,越南國之后,賭場、妓寨和煙館不用再交特別經營稅,但要給七遠交比稅高一倍的睇場費,大部分的錢最終應該流進法國人手里?!?br>
冼耀文心想這就對了,法國人明顯已經感覺到他們的“印度支那”岌岌可危,隨時有丟失的風險,從法國本土抽取大量經費維持在這邊的軍隊是不可能的,只會是就地自籌,并大量搜刮財富輸送回本土。
七遠就是法國人的白手套、夜壺,經他的手縱容黑色產業發展,并將好說不好聽的特別稅變成保護費。
法國人應該是就形勢發展抱著兩種心思,形勢一直往壞的方向走,加大搜刮力度,罵名讓七遠背,他們保持法蘭西紳士風度。
形勢若有所好轉,待情報部門摸清平川派在芹蒢紅樹林的武裝力量,法蘭西包青天就該粉墨登場了,有冤申冤,沒冤宰幾個口碑不好的流氓給西貢-堤岸百姓助助興。
百姓可以歡呼了,什么狗屁保大帝,還是法國人統治好啊,起碼可以安生掙錢,也不用擔心自己的黃臉婆被拖走。
關于七遠,許本華沒再說更多,回歸兼職導游的本色,繼續帶著冼耀文兩人往前走,并機智的對粵味走馬觀花,對越味和法味重點介紹。
他心知冼耀文兩人大老遠來越南,不會是沖著粵味來的。
不知不覺間,一行人來到大世界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