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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處于戰爭時期,但朝鮮酒店依然燈火通明,不少身著軍服的男人和身著華麗衣服的女人在這里用餐。
準備的資金已經告罄,房地收購行動告一段落,李秉喆邀請南云惠子來這里用餐,他的大女兒李仁熙作陪,南云惠子帶著孔令仙。
南云惠子看上了孔令仙,先是勸其先不要去香港,留在漢城幫她的忙,經過幾天的觀察,又勸其不要離開韓國,搬離漢城去釜山。
孔令仙跟著南云惠子幾天,她看見了新世界,原來女人還能這么活,她欣然同意南云惠子的邀請,加入松永商社,成了松永商社放在韓國的一枚棋子,更確切地說,是冼耀文的一枚棋子。
至于為什么要放到釜山,而不是其他地方,最主要的原因是李秉喆的三星物產從漢城搬去了釜山,孔令仙的第一個工作崗位是東亞商社韓國辦事處專員,負責的卻是中豐公司旗下好犀利農產品的對韓貿易。
打仗了,韓國的物價飛漲自不必說,其中一種可以算是食品,也可以算是軍用物資的商品,韓國的價格已經達到國際正常價格的五倍有余,這個商品就是白糖。
南云惠子切了一塊牛排送到嘴里,一嚼就感覺到牛肉的冷凍時長至少超過半年,她不動聲色地咽下,對李秉喆說道:“李會長,你認為韓國能消化多少白糖?”
李秉喆斟酌片刻,說道:“南云社長,韓國的消化能力不是問題,一年百萬噸也可以消化掉,消費能力卻是大問題,15萬韓元每千克的價格太昂貴,沒有多少家庭能夠負擔,第一批貨我想要100噸試探一下市場?!?br>
“現在的國際白糖價格是一千克47美分,但白糖在亞洲地區是管控物資,從正常渠道根本無法大量購買,只能通過特殊渠道購買,價格是正常價格的15倍以上,大概在80美分,李會長如果現付美元,我可以給你1美元的報價。”
李秉喆蹙眉道:“我拿不出這么多美元,只能以物易物一部分,其余的付韓圓。三星物產已經準備好一批冼會長需要的商品,價值大約是5億韓圓。”
“我下飛機的那一刻韓圓匯率是3920,現在是5950,十天時間相差2030圓,大多數的商品物價跟著匯率變化,但大多數當中并不包括會長需要的商品,假如我詢問的獵人和采藥人不是特例,那些商品反而降價了?!?br>
都快吃不上飯了,誰還買虎啊熊啊,自然賣不上價,再說當前韓國人最關切的是治療餓病,其他病都得靠邊站,草藥自然也賣不上價。
李秉喆誠懇說道:“南云社長,我在香港和冼會長達成的是長期合作意向,價格方面隨行就市,我只是賺取合理的利潤,我所說的價值是真實價值?!?br>
南云惠子微微鞠躬,“李會長,十分抱歉,我不應該對你的誠信有所懷疑。”
“沒關系,南云社長無須多禮。”
南云惠子給李秉喆敬了一杯酒后,說道:“李會長,減掉5億,還有1億,數目不算太大,但我對持有韓圓還是心有不安,韓圓剛發行時采用固定匯率,15韓圓兌1美元,自從戰爭爆發到現在正好滿半年,韓圓貶值了將近400倍,假如戰局繼續糜爛,韓圓還會貶值多少?會不會有廢止的可能?”
“我在香港時,冼會長并未對韓圓的匯率表示疑慮?!?br>
“李會長,會長只是東亞商社的會長之一,我不只是對會長一人負責。”
“南云社長有何提議?”
“李會長,我需要回到東京向會長們匯報,收到指示后,給李會長發電報?!?br>
“南云社長辛苦,我敬你?!?br>
一杯酒下肚,李秉喆又說道:“南云社長,你吃過你們東洋產的壓縮餅干嗎?”
“李會長是想說金平糖?”
二戰轉折點的虛構人物李云龍,原型人物之一八路軍115師獨立團楊團長,在平型關大捷之后的一段時間,曾帶領部隊打過一場非常漂亮的伏擊戰,將板垣師團的第二運輸大隊給全部殲滅,并繳獲了大量的日軍軍用物資。
戰斗結束后,戰士們紛紛打開一包包繳獲的壓縮餅干,以及一聽聽牛肉罐頭,大快朵頤,吃得是滿嘴流油,不亦樂乎。
戰士們胡吃海塞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想不通的問題——鬼子的每包壓縮餅干里,都配有一定數量的紅紅綠綠星型小糖豆,為什么要將糖豆與餅干搭配在一起?為啥不將糖豆做成單獨包裝?
小鬼子的腦瓜真是邪門!
李秉喆十分詫異,他沒想到南云惠子一下子就抓住重點,他點點頭說道:“是的,就是星星糖?!?br>
星星糖,即金平糖,四百年前由葡萄牙傳教士傳入東洋,其名稱來自葡萄牙語糖果一詞。
金平糖以粗糯米粉和糖制成,以糯米粉作為結晶核,在緩緩轉動的大鍋中不停滾動并沾裹糖蜜,讓沙糖逐漸在表面結晶形成星型外殼。
作為糖果,金平糖的味道說不上多好,但它有一個特性,嚼動它會不斷刺激人的唾腺分泌口水,這個特性在戰場上能起大作用,戰士可以干吃壓縮餅干,不用及時喝水,減少了因走出戰壕找水源吃槍子的危險。
“金平糖的制作工藝并不復雜,有了白糖就可以生產?!?br>
“南云社長,事情是這樣,陸軍部正在組建大規模生產壓縮餅干的系統,在韓國只有東立產業具備大規模生產的能力,其會長咸昌熙也有從美軍手里拿到面粉的渠道,但陸軍部希望學習東洋在壓縮餅干中添加星星糖,我對加入系統感興趣,但要加入需要一個契機?!?br>
“金平糖?”
“是的,一周內我需要10噸金平糖,我出高價?!崩畋鼏纯粗显苹葑?,一臉希冀。
金平糖并不難買,如果不是時間緊迫,他完全可以自行采購,但現實就是要得急,他沒有能力解決空運。
“李會長,現在是特殊時期,想用飛機要付出大代價。”
“我不惜代價。”
……
冼耀文正欣賞熒幕上張仲文的身材,李湄湊上來說道:“張仲文的身材是不是比我好?”
冼耀文在李湄前胸瞟了一眼,戲謔道:“你和她跟我都沒有男女關系,我不關心你們誰身材好,只關心誰更能為公司賺錢。這次打賭我不想公司跟著你虧錢,饒了你一馬,你下一個項目,公司會投資你,但要公事公辦,你自己悠著點?!?br>
“把話扯這么遠,就是她更好唄?!崩钿厮崃锪锏卣f道。
“好像是?!?br>
“哼?!崩钿嘏み^頭去。
冼耀文嘿嘿一笑,起身往外走。
來到戲院大門口,點著雪茄,靠在騎樓柱上,看向大佛口的循道工會三角形建筑,視線上移可以看見樓頂的三層中式塔,以及塔頂的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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