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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中國歷史上發生的大事件經常與船發生聯系,英國的歷史大事件通常會發生在酒館、咖啡館。
如果在咖啡館聽見“白金漢宮”、“殺光”或“全倉買入”、“股災”等詞匯,死皮賴臉也得在邊上聽著,也許潑天富貴就砸腦門上了。
一早,冼耀文坐在喬納森咖啡館,在安靜的氛圍里品嘗了一杯咖啡,閱讀了幾份報紙,等來到上班時間,咖啡館變得嘈雜,他起身離開咖啡館,往家禽街的方向走去。
家禽街,一條只有110米長的短街,看名字就能猜到這條街過去是賣雞鴨鵝的地方,再后來以酒館著稱,現在它是金融城的組成部分。
家禽街1號,三樓,有一間面積只有900呎的辦公室,是赫本幫忙租賃的迪恩集團總部所在,因為只有一張辦公桌和兩把椅子,且擺在正中央,辦公室顯得十分空曠。
冼耀文坐電梯上到三樓,電梯門一打開,入眼一群鶯鶯燕燕。
兩天前,赫本在報紙上以迪恩集團的名義刊登了招聘啟事,招一名秘書,待遇方面是前兩個月60英鎊\/月,第三個月重新評估薪資,視表現可以拿到80至105英鎊\/月。
在此時的英國,60英鎊已經是非常高的薪資水準,何況還有機會拿到更高,這樣的機會,覺得自己夠資格來面試的女性自然不會錯過。
招聘要求第一條擁有大學文憑,這就刷掉了97%左右的女性,也把底線提到很高,這時候能上大學的女性,家世和智商缺一不可,如果沒有家世,那就更棒,智商肯定遠超常人,磨煉幾年,一旦眼界打開,絕對是一把利刃。
趁著走出電梯的當口掃了一眼,篩出幾個容貌氣質都不錯的,隨即踏上樓道,目不斜視地穿過鶯鶯燕燕,來到辦公室門口開門進入,留戴著墨鏡的戚龍雀三人在外,隨手又把門帶上。
這次來倫敦,戚龍雀三人帶上了量身打造的西服,此時就穿在身上。墨鏡和站姿向其他人傳達了身份信息,價格不菲的西服,從側面展示了冼耀文的實力,讓人不敢小覷空蕩蕩的辦公室。
當然,還有辦公室的高昂租金,一年毛1萬英鎊,折合16萬港幣,且家禽街1號沒有月付、季付,起步就是年付。
如此種種,都在告訴外界一個信息,迪恩集團不是騙子公司,起碼不會是小騙子。
這就是沒有名氣的壞處,首先需要解決信任問題。
冼耀文在辦公桌前擺開陣仗,筆記本、筆、墨水、夾文件的夾子,還有一臺從打字機店租來的二手打字機。
一切就緒,他打開辦公室的門,站在門框下面對鶯鶯燕燕說道:“女士們,沒有吃早餐的可以先去吃早餐,有負擔的可以先去廁所放下,我保證不論先后,你們都會有面試的機會。”
他的話讓鶯鶯燕燕發出笑聲。
冼耀文指了指笑起來很好看的一個女人,“你,第一個,請跟我來。”
女人聞言一喜,邁著大步趕緊跟上。
等女人走進門內,冼耀文關上門,帶著女人來到辦公桌旁,指了指打字機,“你的第一個測試,一分鐘內把它打出來。”
女人聞言,點點頭,挪了挪椅子,坐下,抽出打字機上的紙,掃了一眼,發現紙上是昨天的《鏡報》頭條文章,但不全,只有頭尾三分之二,沒有中間的三分之一。
她開動腦筋思考了一下,“這個測試僅僅測試打字速度,還是兼著測試是否關心新聞信息?”
很快,她打定了主意,將沒有的那三分之一默寫出來,雖然默寫不全,但打出大概是可以做到的。
放了張新紙在打字機上,她快速敲擊按鍵。
聽著打字機發出的聲音,冼耀文會心一笑,紙上的內容是他早上親自打的,一聽女人的打字間歇節奏就知道和他打的不是同一篇內容。
他在招秘書,不是招參加打字比賽的打字員,只要會打字,速度過得去就行,打字速度并不是他要考核的項目,是否看報紙和隨機應變的能力才是他想考核的。
慢慢等待,即使時間過了一分半鐘,他也沒有催促女人,只是翻閱手里的報紙,專挑廣告看。
英國果然已經腐朽陳舊,商人的商業敏銳性和美國商人沒法比,六十四年前美國已經推出黃頁,可此時的英國居然還沒有,只需打通皇家郵政的關系,花費兩三年的時間,數百萬英鎊唾手可得。
假如某個皇家郵政高層的配偶或子女有制作黃頁的意向,他非常樂意溢價200%進行投資。
事實是沒人做黃頁,他找廣告信息只能從報紙和信箱中找。
剛才上樓前,他去信箱那里轉了轉,從別家公司的信箱抽了幾份沒有完全塞入信箱的廣告單看,并抄了幾個電話號碼。
兩分二十秒左右,他聽見了從打字機上抽紙的聲音,抬起頭,女人正好將紙遞到他身前。
“老板,打好了。”
“嗯哼。”
冼耀文接過紙,逐詞閱讀內容,不到半分鐘看完,發現每一句和報紙上的文章都無法對應,但意思卻是那個意思,且言簡意賅,說明女人認真看過報紙。
“名字?”冼耀文抬頭看著女人的臉,問道。
“瓦萊麗·霍布森。”
“哪所大學畢業?”
“牛津大學,去年畢業。”
“之前的工作?”
“一家小金融公司的老板秘書,在牛奶街。”
“為什么離開那家公司?”
“不是我要離開,是公司倒閉了。”
冼耀文頷了頷首,“在牛津大學附近有一家FamilyButcher餐廳,你去過嗎?”
“沒有,FamilyButcher是私人訂制餐廳,我消費不起。”
“真是可惜,那里的食材不錯,特別是肉類,有機會可以去嘗試一下。”說著,冼耀文將話題扯遠,“知道米爾頓·弗里德曼嗎?”
“美國的那個弗里德曼?”
“是的。”
“知道,我拜讀過他發表的文章。”瓦萊麗·瓦萊麗淡定地說道。
“你怎么看他發表的浮動匯率論,簡單說一說。”
瓦萊麗的腦子高速運轉,從記憶里一點點調集問題的答案,又從長篇累牘中歸納要點,當信息歸結到一起,她細細斟酌措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布雷頓森林體系存在重大隱患,固定匯率會傳遞通脹,引發危機。不同國家不同的貨幣幣值變動與固定匯率之間,存在著深刻的邏輯沖突。”
冼耀文淡笑道:“夠簡潔,只不過我聽到的是弗里德曼的想法,而不是你的想法。瓦萊麗,抱歉,我覺得你無法勝任迪恩公司秘書這份職務,但可以勝任我的助理,愿意做空中飛人嗎?”
被冼耀文甩上過山車的瓦萊麗問道:“什么是空中飛人?”
“一年有一半時間在天上飛的人,不是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不出差的時候,你會在香港,而不是倫敦。
啊,我的助理年薪起薪1500英鎊,還有不錯的福利,用餐、服裝、交通,包括衛生棉條,都是我為你買單,而你要付出的是智慧、時間與忠誠。
你沒有上下班的概念,二十四小時待命,每年你將會有一個月的帶薪假期,這一個月的時間是屬于你自己的,我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打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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