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命遠抉擇 VII-《零時之殤前傳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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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綺麗的眩光將彼此攜手相連的剪影適時投射至皚皚積雪的黎明帷幕,黑白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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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爾總團長,您是否……”
頹唐崩沮的赫雷特踱步徘徊于矯飾詭秘妙想夢魘的漫漫艏艉線,無從逃避,亦無從躲閃。
挺身披斬束縛荊棘的自主意識必定潛藏著某種不可言喻的觸情,憧憬罪欲的恐怖咒語伴隨光陰荏苒而日漸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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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雷特!赫雷特!”
天籟喚醒的少年勇者不知是第幾次搪塞蒞臨光影的問責,繾綣數夜如真似假的瀕危拉鋸是多么令他感慨萬千。
“抱歉,各位……”
恰在力挽破滅狂瀾(冰海)預言的巔峰時刻,朝陽初升的舍己洗禮促使新生信念源源涌現,甚至曾親手緊勒孤守脖頸的抓痕都慶幸一掃而空……
匆匆環視周遭生疏簇擁的柯拉學姐、格奈學長與維勒爾船長,心系牽絆的赫雷特難以抑制地宣泄解凍懺言,眨眼潤澤濕眶。
“柯拉學姐,唯有企盼你憤慨呵斥我吧!為彌補自身重大過失而釀成的累累罪果,我勢將!我勢將!”
“赫雷特,你我皆要堅信菲莉仍舊頑強向往塵世的信念。何況現在風暴已逝,極目遠眺指引前行的曙光,揚帆起航吧!我們本該抱持決裂傷心凄域的覺悟……”
“是啊,毅然抉擇縱橫交錯命運的覺悟……”
淡漠告別昔日稚嫩純真的良善自我,劫后余生的赫雷特(除開杳無蹤跡的碎星項鏈)掌心緊攥著某株勿忘禾苗……
不惜踐踏愛情的勿忘禾苗竟共時扎進赫雷特和柯拉的斑斕心壤,生根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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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雷特,我妄自代表夏爾特騎士團的全體成員向你們一行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不,阿莫爾總團長……”
看似匿謀些許難言之隱的赫雷特吝嗇俯首,不敢正視施展“仁慈善舉”的(形容)枯槁老者。
“為續寫救世一命的奇異恩典,我將遵守歃血立誓的前約,開放國境,應許你榮升為‘費托之門’的徒步穿行者。不過如今(古斯曼特)中土帝國局勢動蕩,希望你們一路平安,此外……”
“總團長殿下,您想必收到來自圣都(薩魯內)的音訊了吧?”
未待面露慍色的阿莫爾娓娓道來,委身靜謐風暴眼的少女便猛遭四方暗襲的龍卷沖擊,枉然賤貶至美歲月……
“炎之圣女殿下,一封授權轉交經由九主使聯合親筆署名的敕令密信……”
西元727年-夏末(黃昏末日)
北方騎士團聯盟/洛斯恩騎士團領地
冰海海域
II
午夜時分,離岸帆船的吱呀甲板上始終占據著跌宕起伏的戰栗喘息,這并非借助波濤海浪而興,這并非依托凄楚皓月而衰,而是敬畏人心的世俗和解儀式。
噤若寒蟬(關乎喬瓦尼與歐利亞之死)的置外態度,蒙蔽雙眼的尋花(詛咒冰靈)旅程,阿莫爾總團長的冒死造訪,
以及……
歐利亞騎士長與葉戈爾副會長的暢談,
以及……
那時從半掩窗戶一躍直抵地表犀利交鋒的對峙視線,
一切線索均已串聯,一切真相皆已追捧,可唯有茍活下去的玷污靈魂卻是!
“阿莫爾總團長,您是否……”
颯颯呼嘯的悠揚回音盤旋于他和阿莫爾僵持焚灼的咫尺上空,波瀾不驚的海面映(陪)襯著直沁肺腑的愜意胸襟,相較剛剛縱欲翻滾的傲人雄姿堪稱天壤之別。
難道這真是神(人)為替他費勁搭建的謅謊舞臺嗎?
試探性推敲顯然無從知曉準確答案,既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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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爾團長,您是否早已洞悉歐利亞騎士長搏殺征途的歸宿?”
一旦逾越癲狂底線的觸底代價將會是什么呢?
頻冒冷汗的手掌不禁狼狽蜷縮成拳,言之鑿鑿訴諸真相的他緣何毫無勇氣承擔其牽連惡果!
“赫雷特,我多么渴盼欽佩在骨感現實自縛理想羽翼的你啊,可惜最終未償所愿,但萍水相贈迷茫游子一句圣諭吧!
沉默即是混亂中的救贖,唯有謹言慎行的自我方可庇佑你建立豐功偉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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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赫雷特,你究竟想向我傾吐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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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一人禁足原地的赫雷特眉頭緊皺,雖然在腦海中有條不紊地疊架起思維縝密的神經天橋,但記憶線條卻被黑暗漩渦拖拽入心中至為陰暗的背面。
或是畏懼吧,或是憎惡吧,或是懊惱吧,所幸在這正直而又仁慈的晨旭光芒中皆能被徹底抹除。
盡管高尚靈魂反復失足于勇攀宏偉殿堂的階梯,這亦絕非能夠勸阻他持之以恒地繼延前行。
何況早已聆聽到,
命運抉擇的塔樓鐘聲響徹翱翔白鴿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