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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知笑著說道,“我這次帶來的見面禮之中,也有一把劍,正好請蓬萊道友點評點評。”
他背后那些少年男女,捧著的物品,提著的花籃里面,就是他送來的禮物,其中確實有一把黑鞘長劍,金漆點綴梅花紋,劍柄形如竹節而略為扁平,劍穗如杏黃色。
蘇寒山拿過來一看,臉上就露出微笑。
這把劍入手感覺非常舒適,劍柄清清涼涼貼著掌心,如果心中本來有雜念,握上這把劍就可以雜念全無,純澈歡快。
“這劍渾無半點殺氣,該是一把儒門禮儀之劍,鑄成至今超過三百年,但是沒有沾過一點血,甚至沒有任何一次,被拔出鞘來,用于劍拔弩張,殺氣彌漫的場合。”
蘇寒山只拔出三寸劍刃,大半還留在鞘中,但就看到一股冷盈盈如霜雪的白光,照在眉眼之間。
“澡雪精神,很好,就算是神府境界的高手,若能持這把劍常常相伴修煉,也很有好處,若在戰場,只是中品,用在修煉,是絕對的上品。”
儒門中向來有很多不練劍道的高手也喜歡配劍,他們的劍純是一種禮器,配合禮節儀式,可以產生如道家開壇做法的效果,呼風喚雨,治病救人,超度怨魂,辨別忠奸,養生煉神,妙用甚多。
胡不知跟原道嶺方面畢竟沒有什么真切的交情,哪怕雙方都是虛空秘境的強者,隨意往來間,就拿出這種寶劍作為禮品,也稱得上是“重禮”了。
但這把劍,還只是見面禮中的一部分。
蘇寒山能夠感受到,好幾種明顯價值不遜于這把劍的禮物,純狐一族的豪闊,可見一斑。
他把這劍轉手交給包拯。
包拯前身乃是鬼王鐘馗,那也是劍道上的大行家,拿到這劍,深知價值,不禁輕嘆一聲。
“胡兄,實不相瞞,這天下風雨飄搖之態已經快要顯現,中土地位特殊,一旦大亂,那里必定亂象最重,我到東洲來,也是想要尋一個安身之所,為補償良心,身上寶物都交托給中土故人。”
“如今在下身上,堪稱是兩袖清風,鄧古剎秘境中寶物雖有,又只是道友所得,你送這樣的重禮,我若不能回報,也太有失禮數……”
包拯沉吟之間,看向那些少年男女,“胡兄若不嫌棄,我給你這些后輩,念一篇祝詞吧,也不算正式禮儀,就是一篇祝福。”
男子及冠,女子及笄,都是從此長成,該有擔當的表現,因為各地風俗不同,實際所指的年齡有所偏差,但是所用祝詞,往往格式都差不多。
就是對于受禮者,從前性格的一些總結指點,然后加上一些吉祥話祝福。
倘若念祝詞的,本身是一代高手,就仿佛能有咒語加持,在一定時間內給受禮者帶來種種好處。
可能是實際的,在遇險時產生的防護咒力,也可能是修行中突然增益的靈感,或者遇到復雜情況時,驟然捕捉到的線索等等。
胡不知當然不會拒絕,和樂融融,招呼那些晚輩上前去,道:“儒家文彩,名馳八表,能得到包道友一篇祝詞,也是他們的榮幸。”
包拯如今看著,也就是二十多歲模樣,跟這些狐族的少年,完全像是平輩。
他念祝詞的時候,臉上還帶著點笑容,也不像長輩給晚輩的管教,給晚輩添責任的感覺,仿佛就是同輩友人之間,一時興起的祝愿。
“禮莊爾質,德成爾身。永變童心,長移悼齒。朱錦辭發,青絇在履。丹石為操,推物盡美……”
那些小狐貍原本都是非常恭敬認真的模樣,聽著聽著,烏黑的發絲間,就露出了雪白的狐耳,輕輕抖動。
那種乖巧拘謹的感覺淡去,有的明顯活潑不少,有的依然端莊,顯出天性。
這篇文章越念越長,越念越從容。
包拯斜捧長劍,如持修竹,盤坐念誦的聲音,不知不覺,從這座山頭擴張到周邊的山頭上,字字深入人心,字字滲入虛空。
胡不知原本對于對方這個回禮不以為意,如今卻也動容,正色以對。
“沒想到,這包拯還真是個實誠人,這篇文章祝福,運轉根基,花了大氣力啊……”
胡不知心中暗暗思忖。
蘇寒山實力強悍,態度隨意,又有劍斬鄧古剎的兇名在前。
麻九公形樸神斂,如玉如晦,深藏不露,很難見其真心。
這三人里面,只有包拯,讓胡不知覺得是真正忠厚。
而且包拯的修為,在這三人里面也是最低,感覺好像不久之前,才突破到天人境界的樣子。
憑胡不知的修為,自忖要分辨這種人的真心還是假意,要方便的多。
有了這個突破口,以后對這三個人的結交拉攏,遠近尺度的把握,利用程度的高低,利用在哪個方面,事后安撫回饋的方法,也就比較容易有個考量了。
胡不知心里轉著這些念頭,看向包拯的目光,愈發顯得親切。
不過,當包拯的文章繼續念下去,他周圍的空間里面,好像就有雨點跳動。
細小的雨點崩成霧氣,每一小塊霧氣,都形成一個文字。
所有的文字,剛好跟包拯念誦的字句相符。
念的越多,這些叮叮咚咚向外蹦跳的文字就越多。
胡不知輕咦一聲,張開手掌,看到有幾個文字,跳在他的掌心里面。
這些文字,實際完全是由香氣構成。
跟他之前駕船而來,夢幻空花散發出的香氣,自然而然形成花形,是一種相似的道理。
不對,不是相似,這根本也就是真正的夢幻空花,造詣比胡不知本人的還要純厚!
“這香氣從何而來?!”
胡不知心弦震動,抬頭看去。
麻九公也面露極大詫異之色,失聲叫道:“老夫怎么感受到一股好渾厚的儒家修為,仿佛有我儒家前輩大高手的秘境,就在附近?!”
蘇寒山若有所思:“莫非是這原道嶺一脈的前輩先賢,還留下了什么遺寶?”
包拯的文章這個時候也念到尾聲,面前的那些小狐貍們,也嗅到這種又陌生又熟悉的香氣,有點不知所措,東張西望。
忽然,包拯頭頂上空三尺左右,空間如同一團云霧,猛的波動了一下,蕩開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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