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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實學(xué)得很快。”

    佩圖拉博的目光在莫爾斯身周停留了一會兒，從他混亂的半長黑發(fā)，到裹身蔽體的黑色衣褲，還有他懷抱的冷白色石塊。

    他在自己編的草墊上擦了擦沾滿魚類冰冷血液和黏液的手。

    這些天他就睡在這庭院中的草墊上，以蒼冷的漆黑長空為遮蔽，享受奧林匹亞上空星球衛(wèi)星所反射的太陽余暉的撫摸——同樣地，莫爾斯只教過他一次如何編織。

    “我會先說。”男孩抓緊了自己的墊子，喉結(jié)滾動，喉嚨縮緊又放開。他清清嗓子，手里將草墊扯出兩根斷裂的草莖。

    “我不知道我從何而來。”他說，“我想知道。”

    “這是你最大的愿望嗎？”

    莫爾斯放下石雕，一條腿豎起，一條腿攤平，手肘撐著側(cè)斜的身體，坐在草墊中。

    他思考了一會兒，搖頭：“我向你道歉，我欠你一次，因為我沒有愿望。”

    “我只能告訴你我是個失敗的工匠，討厭謎題和暗語，天生同遠(yuǎn)大前程和宏偉銀河相互排斥。我只是這片茫茫星海中的一顆無主小棋，沒有霸念，沒有祈望。”

    大地向他的手肘傳達(dá)著一些警示般的震動，莫爾斯不動聲色，坐直身體，笑了笑：“現(xiàn)在唯一能讓我獲得一丁點卑劣安慰的是，我猜測打造你這件器具的工匠，同樣算不得多么成功。”

    “這是臆斷。”佩圖拉博不滿地說，“是無來由的污蔑！”

    “我總覺得當(dāng)我貶低你的創(chuàng)造者時，你比我還激動。”

    “更多的胡說八道。”佩圖拉博咬住嘴唇，一臉不甘。

    莫爾斯讓一口短促的嘆息從他舌尖吐出。“好吧，總之我欠你一次，你可以記著。現(xiàn)在，我們有更多事情需要處理。”

    隨著莫爾斯的提醒，金與鐵的撞擊聲變得愈發(fā)清晰。

    這些人造刀兵的權(quán)威性正不斷通過遠(yuǎn)道而來的聲響來創(chuàng)造存在的特性。嶄新鐵靴踏在干涸的林地間，沉重刀柄撞裂擋路的枝丫與藤蔓，彩色的頭盔紋飾與林間和諧的碧綠與淺橙絕不兼容。這幾乎是某種人類天性的證明——天生的征服者，無論是對自然，還是對他人。

    “洛科斯……”莫爾斯輕語。“他們是來找你的，佩圖拉博。我猜你沒有刺殺過他們的僭主？”

    “我想我只是優(yōu)秀得過于明顯。”佩圖拉博說。

    莫爾斯仰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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