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侍從隨戴冠者一起離去,只留下拆解高臺的工人開始了勞作。 當卡麗豐對一名普通公民表露出如此明顯的尊敬時,佩圖拉博仿佛終于意識到什么,先是下意識舒出一口氣,接著怒氣陡然升騰,兩條胳膊緊張地抱在胸前,凝神地死死盯著莫爾斯,嘴也撅起來了。 若不是卡麗豐與安多斯還在這兒,莫爾斯覺得這孩子下一刻就要張牙舞爪撲他身上,將塑像的生動造型演繹進現(xiàn)實。 “請繼續(xù)說你的故事,公民。”卡麗豐對莫爾斯說,她的眼神閃動著。 莫爾斯面向佩圖拉博,眼睛低垂,口吻多有些不可捉摸的玄奇:“據(jù)說從前在呂底亞,有位天賦出奇的姑娘,名為阿拉克涅,其織錦手藝享譽了整個奧林匹亞的地界;她要繡出云霞時,晴空也會為她停留,她要織出泉流時,仙女也要為之贊嘆。” “然而姑娘常常要說,她的技藝比智慧的女神更要精妙。女神便來勸她莫要自大,來寬恕她傲慢的話。阿拉克涅毫不讓步,她們只好展開比試。” “阿拉克涅不僅不愿服輸,還以刺繡挑釁女神,編織出蔑視反叛的圖紋,”佩圖拉博此時看了一眼他的雙人石像,“因此女神動了怒火,毀去繡品,又以手觸她的額,叫她懺悔。阿拉克涅不可忍受,自盡而亡,死后女神又讓她的靈往上升,以慈悲將她化作編織的蜘蛛,從此變作獸的同類,日日織她的網(wǎng)。” 佩圖拉博原本積壓的怒火漸漸地轉(zhuǎn)化了,更多的惶然積在他面容上。他高速運轉(zhuǎn)的思維足夠他為自己編制出一套完整的故事,在莫爾斯的話語落下時,他已經(jīng)在心中定下了前幾日那張薄薄白紙上問題的答案。 他已自比作莫爾斯口中,同眾神相頑抗的脆弱小蟲。 “我……”佩圖拉博唇齒生澀,仿若口內(nèi)有粗糙砂礫剮蹭,“可這是你定的題……”他低語著辯駁。 安多斯則有另一番理解,這名王子雖疏生于交際,然他與不解人意則全然是獨木的兩端。 他好奇地問:“公民,你是說……我和佩圖拉博的比試,正如這名紡織者和女神的比試嗎?” 隨后王子搖搖頭,話語中滿是溫和的不贊許:“我們的比試……只是兩個人的交流,而且佩圖拉博……他也不會把人變成動物。他是好人。” 卡麗豐險些被她兄長的最后幾個字嗆住,而莫爾斯更是直截了當?shù)卮蠓轿⑿Γ涣舭捕嗨挂苫蟛唤猓恢睦镎f到了錯處。 “可我卻聽到過另一個故事,公民。” 王女無奈地找回她語言的節(jié)律,她的眼與莫爾斯的眼神相交流,眼里閃爍出微笑的光輝。 “我在一封書信中見到了另一則說法,大體雖相似,卻有許多小小的不同。” “永生的神祇聽了這凡人技藝傳言,她的怒火將要向地上來。女神不讓他人輕視她而不遭罰。女神的手在機上移,織就了漫天眾神的形,要以神的羽盔與金盾象征她的權;她將狂妄的凡人受罰之姿繡于圖紋四角,以昭示她煌煌的威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