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好吧，圣吉列斯在心里默默地說，看起來這就是當(dāng)凡人的代價。

    天使貼著種種建筑物的陰影，向前慢慢地前進(jìn)。他知道集市在哪兒，卻從未想過集市那樣遙遠(yuǎn)——正常情況下，他需要的只有一次振翅的數(shù)十秒飛行。但如果依靠步行，穿過曲折的街道，翻過地勢的起伏，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

    那些賣水人是如何在清晨薄霧方散的半個巴爾時之內(nèi)，趕到集市里，搶到最好的位置——往往是集市的入口或中心，招呼孩子幫忙擺好板車和桌子，排開一串水杯，將水囊中的水一杯杯倒好，等待著口渴的巴爾人數(shù)著錢幣完成交易的？

    這是圣吉列斯熟悉又陌生的生活。它不屬于他所想象的凡人之旅，但它的確增添著這趟旅途的豐富性。在感嘆之余，圣吉列斯愿意接受。

    他靠近了一個攤位，希望自己能夠通過肢體語言，隔著防護(hù)服表現(xiàn)出自己的友好。

    “我想知道你這兒怎么賣水?！笔ゼ兴箚枴！疤焱岬模菦鏊畣?？”

    “我這兒過濾機(jī)還真有保溫的功能，”賣水的中年人說，圣吉列斯同樣認(rèn)識他，巴爾的平民里，他認(rèn)識的人不少，“保證涼快。圣吉列斯大人，你要不嘗嘗？水源是沙漠里頭的地下水，過程有點麻煩，但那兒輻射少?！?

    “聽起來是場冒險，來一杯?！笔ゼ兴拐f，放棄思考他是怎么被認(rèn)出來的。“你們收入怎么樣？”

    “得看天氣和客流。最近還不錯，集市里有新來的那伙行腳商人，客人也跟著變多。”

    圣吉列斯掀開頭盔，撥開汗?jié)竦慕鸢l(fā)，小心翼翼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我覺得你救了我的命，這身衣服太熱了?！?

    “嘿，總比被輻射曬來得好。我們都只能拿布裹一裹！”賣水人拉開一截袖子，短暫地展示了他受損的皮膚，又很快蓋上?！八趺礃?？”

    圣吉列斯放下杯子，頭盔“咔噠”合上。賣水人則擰上黏土水壺的蓋子。

    “謝謝你，”他說，“這兒新來的行腳商人在哪擺攤？集市中間嗎？”

    “中間偏北一點兒，雖然他們賣的皮革看起來都挺古怪，但質(zhì)量好得很。伱可以試試。”

    “好，我會去看看。再見，朋友?！笔ゼ兴箖?yōu)雅地?fù)]手道別，在他轉(zhuǎn)身之前，賣水人就拉住了他腰上的小香爐。

    他困惑地回過頭?！霸趺戳?？”

    賣水人舉起一只手，在圣吉列斯面前攤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