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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里……”影月蒼狼低吼一聲，似乎將他的名字當成了最簡短的戰吼。

    格里感受到自己再次被劈成兩半，他還是沒想起對方的名字，那不重要，他正在獲勝。他們正在獲勝。

    在某個時刻，某個忽然安靜下來的沉默剎那中，格里在最后一次抽搐后，突然感受到一陣詭異的安靜。他仰面躺著，隔著仍然存在的幻痛，傾聽周圍的聲音。

    “這……”影月蒼狼喘了口氣，脫力地單膝跪地，利爪就插進格里身邊的沙地中。他朝著周圍看了一圈，“……這是全部了？”

    “繼續警戒?！笨肆_格回答，從聲音中聽不出他是否疲倦。他的槍仍然蓄勢待發。

    五分鐘的靜默后，克羅格再次開口：“應當是全部了?！?br>
    鋼鐵勇士的甲胄嗡嗡作響，他朝著格里附近走來，停在他前方一定距離，抬起手炮，對準異形的龐大骸骨。

    “我們怎么摧毀它？”哈塞姆問，“用什么？”

    “我倒是想用爪子撓。”影月蒼狼踉蹌了一步，重新站起來，“但它太大了，夠我撓到下一個千年。”

    克羅格看了一會兒，把手放回體側。

    “呼叫轟炸支援吧，”他說，“這里沒有能夠利用的資源?！?br>
    “好主意?！睗h默說。

    影月蒼狼不滿地向著骸骨呲了呲牙，重重呸了一聲?！白屗阍崛グ?。”

    克羅格開始在頻道中呼喚，數十秒的溝通后，他終止通訊：“我們先撤離這片區域?！?br>
    鐵甲的聲音逐漸遠離，將寂靜留給布滿血肉殘骸的黃沙。魚尾鳥的殘軀橫在沙漠之中，看不出一絲殘余的生機。

    格里-格里斯閉上眼睛，復又睜開。

    他發現自己還沒有獲得安息。

    魚尾鳥的紗翼向他覆蓋而來，如此輕薄，仿佛一陣微風便能將它吹散而去。

    “我們就要死了，”它再一次對他歌唱。它傳達的信息中，一半是它想要的語義，一半是痛苦的情緒本身。

    “我降落在這里的那一刻，就要走向今天的失敗……”

    “哦。”格里回答。

    “在我們的樂園里，”魚尾鳥悄聲唱著，“我聽見有新的人到來，新的天使……”

    “那是誰？”

    “我早就離開了，格里，我們中的許多離開樂園，那里發生了什么？我們應該都不知道……你疼嗎？”

    格里靜靜地躺著。過了一會兒，他問：“其他生物呢？”

    “死去了，離開了，被你們毀滅，為什么要——”

    “好?！备窭镎f，抬起手，對著魚尾鳥開了一槍。失去整個集體意識中無數共同體的阻攔，這發再普通不過的爆彈徑直穿過虛空，擊穿了魚尾鳥在精神世界之中的頭顱。

    異形的聲音戛然而止。

    “有一點疼。”暗黑天使說。

    繼而，他不復存在。

    現實之中，瑩白的頭骨中央，突然裂開一道細微的縫隙，裂隙在數秒之內迅速擴散，如破碎的玻璃，向所有的方向開裂崩潰，轉化成無數細小的砂礫粉塵，向沙原里如久違的細雨般紛紛揚揚地墜落。

    不過幾分鐘時間，整個綿延十余公里，存在了數百年的巨型骸骨，就盡數灰飛煙滅。

    遠處，剛剛遠離一小段距離的第二十三小隊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而后高興地笑起來。

    “但我們還是呼叫一次轟炸好了，”杰克說，晃了晃他先前經過鋼鐵勇士改造，但還是已經可以宣告退役的動力爪，“以防萬一嘛?！?br>
    “當然?！惫烽_口，“什么都不會留下?！?br>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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