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他的頭腦里充滿了混亂的思緒,就像一團被扯碎的紙片,每個紙片,都代表著一種不同的情緒或記憶。 他試圖將它們拼湊在一起,但它們總是在他的指尖上滑落,就像沙粒一樣從他的手中漏出。 沒有絲毫蹤跡。 他看向周圍,試圖找到一點熟悉的感覺,卻依然找不到自我。 在這混亂和困惑中,他猛然扭頭看向程光,似乎是想要從程光的身上,得到一個答案。 程光卻并沒有想要給他解釋疑惑的想法。 默然注視了程流年的神情,元神透過,細細探查他的身體。 探查了一番后,再三確定沒有任何異常,不是程流年假裝出來的模樣后,他便轉身,打開鐵門,向外走去。 走出房門,林城迎了上來,先是恭敬地行了一下禮,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幾下側房。 他不知道程光在里面做了什么,但他并沒有多問。 只是猶豫一下,然后問道:“世子,這個人應該怎么處理?” 按照林城的想法,還是直接殺了為好。 但是世子似乎是沒有,直接殺了那個膽敢冒犯他的那個雜役的沖動。 林城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只能猜測,或許世子是想要繼續折磨這個雜役吧。 不能讓他死得太輕松。 程光整理了一下衣衫,緩聲道:“丟到京都外某個農莊里面當馬夫,別讓他過得太輕松,也不要讓他自己跑掉就好。” “林城,你去安排。” 說罷,程光起身離開。 林城面色微怔,連忙點頭。 在程光離開后。 他快步走進房間中,將那程流年直接從房間中拖了出來。 此時的程流年,并無先前那般張揚猙獰,歇斯底里,目眥欲裂。 反而是畏畏縮縮。 整個人縮著脖子,被林城拖出來時,甚至不敢東張西望,還在討好似地看向林城。 “大哥,大哥。” “大哥,誒,你輕點,輕點。” 林城瞥了一眼程流年,目露不耐,“你小子算是命好,世子心善,沒有直接讓我殺了你。” “讓你先前那般冒犯世子,就算是死一百次,也死不足惜。” 程流年聽到這話,只覺得有點聽不懂林城在說什么。 林城好似也覺得這個程流年或許是失憶了,好笑似地打量了程流年幾眼,一巴掌拍在程流年的頭上。 有點耐心地解釋了起來。 程流年捂著頭,縮著腦袋,聽完了林城說完的話。 只覺得內心被恐怖占據。 “啊,世子這么尊貴啊……” “我一個雜役,竟然會罵世子……” 程流年驚恐地喃喃自語,說罷又有點慶幸,感恩戴德般地道:“還好世子心善,不然我此時真的是會死。” “大哥大哥,我要不要跟世子道個歉?” 程流年連忙跟在了林城的屁股后面,一瘸一拐。 林城嗤笑一聲:“道歉?你連道歉都不配,你現在活著,就是來贖罪的。” 說著,林城似乎是覺得程流年走得實在是太慢了,索性直接一把拎起了程流年的衣領,快步向著府外走去。 世子說要隨便在京都外給這程流年找個農莊,讓他安靜在那里當個馬夫,還要找幾個人看著他。 林城想著,他熟悉的地方,也就只有白鹿莊了,把這該死的雜役送到白鹿莊,再吩咐白鹿莊的莊主好好“招待”這個雜役。 或許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么想著,林城便拖著畏畏縮縮,被他拎在半空中,身體都僵硬了許些的程流年,向著府外趕去。 ………… 林城拖著程流年離開了鎮國公府,來時無聲無浪,去時風平浪靜。 沒有人知道,這個看似雜役,實則真正鎮國公世子的人,在鎮國公府悄然逛了一圈。 同時間。 程光也回到了涼亭處,在青鸞的服侍下,靜靜品了一會茶,稍稍緩解身體的疲憊。 青鸞并沒有問程光最后將那真正的世子安排去了何方。 她知道,程光不會留有什么后患的。 如今那真正世子已經掀不起什么大的風浪了。 青鸞自己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氣,見程光茶杯中的茶水已經見底,輕手端起茶壺,給程光重新倒了些許。 猶豫片刻后,青鸞輕聲問道。 “世子,今晚需要青鸞來世子房間嗎?” 青鸞小心翼翼地問著。 自從得知真正的世子要回來后,一股巨大的危機感便籠罩在他們二人的頭上。 程光沒有做那事的心思。 青鸞也沒有。 但是現在…… 危機解除了,青鸞莫名地想要與程光貼近些。 尤其是當看到,程光身邊,依俯在他腳下,一臉舔狗模樣的白書宣時,嘴角微微揣抽搐,紅唇抿了起來。 心中忽然又感受到了一種全新的危機感。 青鸞也是很少這么主動過,她還是第一次當面問程光要不要行那閨房之事,嬌羞之下,如玉般的姣好容顏上,飄上了幾朵紅云。 她低著頭,手指輕輕地揉著衣角,那份嬌羞的神態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種憐愛之情。 程光見狀,不由啞然失笑。 看到青鸞那嬌羞的模樣,容顏如畫,美得令人窒息。 黛綠的細眉彎如新月,配合著那雙靈動的杏仁眼,顯得無比的嬌媚。 程光心頭不禁跳動了幾下。 正要拉起青鸞的手,回房間,以行動來作回應時。 程光忽然發現,他的錦袍下擺被輕輕拉了拉。 程光低頭,眸光落到跪在腳邊的白書宣身上。 白書宣身著淡紫色的紗裙,裙擺上繡著精美的牡丹花,仿佛真花在她的裙擺上綻放。 白書宣的身材婀娜,如同水中的柳條,柔韌而妖嬈。 那紗裙在她的轉身間飄動,猶如夜風中的流云,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她抬起嬌顏,看向程光,嘟起嘴,顯出一副不滿的樣子。 “世子,我也要去世子你那,不能讓青鸞一個人占了世子嘛。” 那如櫻桃般的紅唇微微撅起,帶著一種嬌嗔的意味。 白書宣的雙手握著拳,白皙的皮膚在月光下如同玉一般透明。 她的一雙小粉拳像是兩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嬌嫩又可愛。 在月光下,她那嬌美的身姿、靈動的神態和那帶著撒嬌意味的嗔怪,讓人心中充滿了憐愛。 程光笑了。 “好好好,大家一起!” 程光正要拉著青鸞還有白書宣走向一旁的臥室時。 忽然間,有門童在外呼喚。 “世子。” 程光聽到院門外的聲音,疑惑地扭頭望去,看著院門外看了一眼后,便起身向著院門走去。 來到院外。 看到一個門童。 門童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他身穿一件藍色的棉布衫,下身是一條寬大的棉褲,看起來十分樸實。 當門童見程光走出來時,恭敬地低下頭,道: “世子,有客人來訪,家主讓我喚你過去。” “哦?客人?”程光眉頭微挑。 “是誰?” 門童聞言也是一臉迷惘,回道:“不知,我也不認識那客人是誰。” 程光見門童也不知道,也不為難他,跟身后的青鸞打了聲招呼。 晚上再同樂吧,現在得先干正事。 程光稍稍整理了下錦衣,收拾了一下心情。 剛剛折騰完對方的新兒子,現在再面對程知海,莫名的還有種負罪感是什么情況? 程光一臉唏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他起身,向著府內大殿走去。 還沒有走進大殿,剛到大殿外不遠處,程光便聽到了殿內傳出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那是程知海的聲音。 “哈哈哈哈,前輩到訪,實在是我鎮國公府的榮幸,有你教授光兒武學,武道之途一片坦然啊。” 程知海的聲音過后,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知海啊,你說笑了,我的本領可沒有你爹強,那程老頭才是一個兇人,我會的他不會,他會的,我也不會,他教我教都一個樣。” 程知海又是笑著。 “我爹不是沒有時間教訓光兒嘛,界域戰場又不太平了,北伐軍似乎又有什么新的動作,所以這能請前輩過來教授光兒,便是天大的機緣了。” 程光聽到這里,目露疑惑。 這是什么情況? 這殿內和程知海交談的,到底是什么人? 能夠被程知海如此敬重對待。 還說,對方能來鎮國公府,還是鎮國公府的榮幸。 這雖然絕對是客套吧,但也從側面印證了一點,大殿之中的那位客人,身份不簡單。 程光收斂一下面容神情,緩緩步入大殿。 剛走入大殿時。 程知海便看向了程光,笑著站起身,招手道:“光兒,你來了,快來給你鄧爺爺行禮。” “鄧爺爺?這又是誰?”程光心中疑惑。 但他表面不作聲,看向大殿另外一人看去,乖巧地行禮過后,細細打量對方。 那人是個老者。 他的衣服破舊且沾滿泥土,皮膚皺紋深刻,仿佛訴說著歲月的故事。 眼神空洞而深邃,像是一座關閉了千年的古井,里面既有無盡的蒼涼,又有深不見底的智慧。 臉色蒼白,如同一尊用泥土塑成的雕像,歷經風霜雨雪,靜靜地凝視著程光。 眼皮松垮垮地垂下來,幾乎遮住了半個眼睛,莫名有種壓迫感。 面對程光的行禮,原本沉寂的面容,微微動容。 似是眼前一亮。 老鄧頭沒有想到這位鎮國公的世子,竟然這么知禮數,心中對于程光的好感升了不少。 不過,話說過來。 這鎮國公世子,和流年那小子,還真的挺像的。 只是流年那小子,與這真正的鎮國公世子比起來,真的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老鄧頭暗暗思索著,也不作大,站起身,笑著向著程光道:“世子莫要這般敬重了,我就是一個糟老頭子,沒什么大本事,孤身一人,有點手段罷了。” 說著,臉上洋溢起了笑容。 褶皺堆積到了一起。 莫名有點像是個燦爛盛開的菊花。 頭發花白而凌亂,像是一叢枯萎的野草,毫無生氣。 與他此時的笑容形成了一個顯明的對比。 “世子,你叫我老鄧頭就好了。” 老鄧頭又補充了一句。 程知海聽到這話,眉頭微皺,剛想說什么。 卻是聽程光開口笑道:“前輩畢竟是長輩,我怎能冒犯,叫一聲鄧爺爺已經是我占了便宜了。” 這話一出。 老鄧頭的心忽然甜了一下,被程光的知禮修養而震驚。 站在大周權貴頂尖的世子,還能這般謙遜溫和…… 難得。 真的是難得。 若是未來大周有這樣的權貴在,寒門與權貴之間的矛盾,也不會這般大。 老鄧頭不由得思索著。 同時間,程知海聽到程光的話,也是露出一個意外神情,旋即又不由欣慰起來。 嘿嘿。 不愧是我的崽。 這一言兩語,就把性情古怪的鄧老魔哄得一愣一愣,老臉都笑開了花。 ………… 【今天再加一更,晚上還有一章萬字。】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