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永春四年初夏,天氣越發(fā)炎熱,但在一望無際的北莽草原上,卻是一片春草悠悠,數(shù)不盡的綠意盎然春風依舊。 北莽,在春秋亂戰(zhàn)之前的大周王朝就已存在,那時候還是騎馬游獵傍水而居的草原游牧人,因此在中原人眼中,有個極其諷刺的稱號,蠻子。 但在中原內(nèi)亂不止的春秋,被稱為夷狄外族的北莽就在蠢蠢欲動,多次試圖趁亂南下以圖中原。 若不是被一股南人北上的衣冠洪流沖散,這會兒指不定大秦王朝還要在萌芽之中,甚至連萌芽都欠奉。 此時的北莽王朝,當然在北莽人的眼中,是大莽王朝,已經(jīng)被中原同化了少許,也有了點男耕女織的味道。 只不過南朝人帶來的這股風氣,在北莽舊部草原氣息的排擠之下,有種岌岌可危的慘淡模樣。 疆土就那么多,并不會因為歷史變遷就多了幾百里或少了幾千畝,相比于中原的富饒易居,北莽人居住的西北,或草原或大漠。 大漠里常年風沙滾滾,草原里雖然安靜許多,可也不似中原那般“安靜”,也是烈風陣陣卷起滿眼荒蕪的最自然之地。 因此要說北莽虎視中原,倒也有人家自己的道理,誰都不愿意蝸居一隅,常年吃黃金沙喝西北風,誰都想要到中原去聽一聽繞梁三日的靡靡之音,嘗一嘗齒間流芳的山珍海味。 今日北莽的王帳內(nèi),除了習慣便衣主事的北莽皇帝和老神在在的國師宋聽侯,還多了許多在北莽王朝身份顯貴的貴族功勛。 烹牛宰羊,美酒灑滿席間,此時十數(shù)位上了年紀卻不減英豪的文臣武將卻都沒有留戀眼前的美味佳肴,個個爭吵得面紅耳赤,就連平日里最是穩(wěn)重端莊的北莽國師宋聽侯,都會時不時抬起眼皮皺一皺眉頭。 帳內(nèi)涇渭分明,倒不是文左武右的兩字排開,而是草原舊部在兩大皇親大姓的打頭之下立于一側,而另一側多為南人北上新入北莽王朝封侯拜相的一眾中原人。 顯然是草原大部的一員武將,不顧禮儀地呸了一口,指著對面一名身穿文官服的年邁老者吼道: “鐘慶,莫非還在念著中原的老家不放?既然這般畏畏縮縮,何必跑到咱們大莽來受委屈,滾回你那江南老家,老子早就瞧你們這幫中原鳥人不爽了,如此大好時機,竟然還在口口聲聲穩(wěn)妥穩(wěn)妥,貽誤了戰(zhàn)機豈是你們這幫鳥人擔得起的?!” 年邁老者被那武將的臟話氣得不輕,伸出一手顫顫巍巍地指著那人,“耶律弘康,打仗非兒戲,豈能說打就打,中原本就裝備精良于我大莽數(shù)倍,在天時地利上也占盡優(yōu)勢,老夫不主速戰(zhàn)并非不戰(zhàn),而是提醒陛下要把握好時機,這也有錯嗎?” “別跟老子唧唧歪歪的,我耶律弘康在草原上征戰(zhàn)沙場的時候,還不知道你在哪個書房里翻書寫字呢,好好當你的諫言郎就是,誰給你的勇氣在軍國大事上指手畫腳?要論讀書寫字,老子服你,但是論打架,老子一個打你幾十個都不在話下,閉上你那鳥嘴吧!” 鐘慶身邊一位年紀稍小的中年文官撫了撫老者氣得直抖的胸口,指著耶律弘康大聲喝道: “耶律弘康,說事歸說事,別帶臟話辱人的,我看大莽王朝這風氣就是被你們這些草原上的莽夫污染的,成何體統(tǒng)!” 一身草原胡服的耶律弘康聽到那中年文官的言語,頓時急眼。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