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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武司。
內(nèi)獄。
由紅胡子大統(tǒng)領(lǐng)莫儒負責(zé)。
他常年身處內(nèi)獄,養(yǎng)了一身陰森之氣。
手上染的血,比外出辦案的大統(tǒng)領(lǐng)還多。
旁人在內(nèi)獄值守幾月,氣血都得受損。
他卻不娶妻生子,把內(nèi)獄當(dāng)成家,一住就是二十三年。
二十多年,莫儒的打呼聲,不知帶給一眾官差獄卒多少安全感……
今日,眾官差卻毫不猶豫將呼嚕聲打斷。
美夢被攪,莫儒眉頭深皺,視線一抬,看向被敲得不斷變形的門。
“莫大統(tǒng)領(lǐng),三,三位指揮使來啦!”
話音剛落,門被打開。
門口的莫儒也穿好了官服,甚至臉上的紅胡子,都洋溢著對指揮使的崇敬。
“血尸案破了!”他篤定道。
一統(tǒng)領(lǐng)愣道:“這屬下不清楚,但三位指揮使去了底層……”
內(nèi)獄底層,素來關(guān)押特殊案犯。
所謂特殊,有十惡不赦者,有朝廷重臣,也有……
“釣魚佬?”莫儒兩撇紅胡子都彎成了問號,“什么玩意兒?”
“前些日子律部沈判官送來的,說是偷了咱禁武司的魚。”
“沈判官?沈青云?”
聽到這個入司半年就被賦予些許傳奇色彩的名字,莫儒臉上多了絲凝重。
體操就不說了。
“前些日子顯擺新衣,都能整出禁武司便衣上下衙來的人。”
尤其想到自家頂頭上司衛(wèi)指揮使,連代表其權(quán)柄的馬鞭,都送給了沈青云……
“這是要給沈判官出口氣啊,”他二指一抹兩撇胡子,“偷盜小罪,但偷禁武司……確實可小案大辦!去準(zhǔn)備刑具,我們不能掉鏈子。”
吩咐完,他帶頭朝外走去。
沒走多遠,一獄卒連滾帶爬到了面前。
莫儒眉頭跳了幾下,罵道:“如此孟浪,若被指揮使看到……”
“大統(tǒng)領(lǐng),殿,殿下來,來啦!”
“哪個殿下?”
“秦,秦指揮使。”
“快快隨我出迎!”
莫儒飛快整理官服,邁出兩步……
“大統(tǒng)領(lǐng),殿下已,已飛入底層……”
莫儒愕然頓步:“飛?”
下一刻,他才抓住重點,驚悚道:“又,又是底,底層?”
他這一著重提醒,眾人也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釣魚佬?”
“除了引來三位大佬的釣魚佬,還能有誰?”
“我的個親娘,釣個魚,這,這么大的罪嗎……”
……
“快跟上!”
莫儒心急如焚。
三位指揮使倒也罷了。
“仙部最近對沈青云頗有些無名怨氣,這都能讓秦指揮使移步?那倆釣魚佬……有問題?”
他正驚悚腦補……
只聽一陣撕破空氣的風(fēng)聲,在身后炸開。
沒等他回頭,頭頂便是一痛,整個人也向下一沉。
“放肆,敢在我莫儒頭上……老,老大人?”
“守在此處,任何人不得進來!”
“屬下遵命!”
莫儒和一干手下齊齊向外,抽刀而立,神情警惕,目光炯炯……之余,也不免錯亂。
“全,全來了?”
“四位指揮使,一位通政……”
“正,正好你們在,給我做個見證,我發(fā)誓,日后再也不釣魚了……”
……
足足守了大半個時辰。
眾大佬才逐一離去。
三位指揮使最先。
其次是秦墨染。
最后是霍休。
莫儒隱晦觀察。
“秦指揮使的臉色,似乎有些許陰沉?”
從表情上,他也只看出這一點。
“但五位大佬的眼神,都有些慌?什么鬼!”
正想著,又是一……兩撥人走出。
兩撥人涇渭分明,分走左右。
中間仿佛隔了一道無形似有形的墻。
“是仙、律二部的人?”
莫儒正想開口詢問一下……
帶隊的衍宗腳下一歪,撞在牢墻上。
“大師兄!”
“大師兄!”
衍宗臉色白得詭異,神情也恍惚得不行。
被人扶起,又喘了兩口氣,他才干澀道:“送我回去,我……我要閉關(guān)一陣子了。”
方才還和律部眾人冷言相對的眾修,瞬間破防,灰溜溜跑了。
莫儒似乎品出了一些味道,卻見律部眾人絲毫沒有嘲諷之意,反倒……目露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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