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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大路上不時有兵卒經過,這些神甲營的兵卒軍紀十分嚴密,城內賊盜光天化日之下不敢放肆,她一個弱女子拿個包裹走在路上,居然無人敢上去搶奪。
思來想去,就莫名想到了如今城中稱霸的軍頭王樸,聽說王樸迷戀自家姑娘,那去找他,會不會得到些許照顧呢。王樸是城中的土皇帝,有他的庇佑,怎么也比回家去,又給爹娘賣掉強。
于是,她就徑直往王樸的行轅去了,到大門口,只見門兩邊皆是威武的兵卒,手持大刀侍立,小蘭躊躇再三,她深知軍頭們無不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但是在這個眾惡盈野的亂世,她一個小女子,即便找個良人嫁了,也不見得就能求得活命,君不見城內城外多少良人都家破人亡了。而且嫁人需要經過父母媒妁,她不敢去見父母,只能算無媒茍合,將來遇有糾紛,告到官府里都不被算作正妻,說句不好聽的話,萬一她所托非人,給夫家人打死都沒人為她喊冤。
想來是無處可活了,于是小蘭一咬牙一跺腳,就上去跟門邊兵卒道:“我是你們主子舊相好的丫鬟。”
“主子舊相好。誰?”這兵卒正是王樸的親兵之一,他尋思王樸從前是祁州的貴公子,在當地有舊相好倒也不奇怪,甚至于萬分合理。
“池家小姐。”
“池,池家。”這親兵頓時醒悟,暗道:無怪傳言沸沸揚揚,果然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沒有空穴來風的道理。他是個機靈人,暗暗竊喜撈了個功,就徑直去匯報王樸。
王樸此刻正在頭疼,他對面是妹妹王憐,兩人實則毫無兄妹情分,但是王憐卻十分殷勤,每日雷打不動來找王樸說些無關痛癢的閑話,坐上兩個時辰才走,王樸是煩不勝煩,又不敢顯露出不快,他是個假哥哥,面對這個妹妹時就格外心虛。
王憐說起今日的銀耳蓮子湯羹就贊不絕口,回味道:“往年,只有過節(jié)時才能給我吃這好東西呢,我就問甜甜的,這湯與從前吃的不一樣啊,不都是苦的嗎,你猜他們說什么,原來是知我喜食甜味,特意放了冰糖,是從江南送來的水清冰糖,好美味。嗯,自打知世起,這輩子沒吃過這個呢。”
王樸聽了很無語,心說,我堂堂大明總兵,就被你拉來,強行扯什么水清冰糖。但他又不得不強行擠出一個笑容來,道:“冰糖好吃,妹妹有口福。”
“哼,不是冰糖,不是的,是水清冰糖,一小顆一小顆,如冰碎成的粉末,入水即化,化成糖水卻跟清水一樣,無色透明的,故名水清冰糖。”王憐不滿的抗議道,仿佛將水清冰糖說成冰糖是莫大的褻瀆。
“哦。”王樸聽了恍然,這不就是白糖嗎,明代的冰糖實為紅糖,這白糖確實要比紅糖更純也更甜。
“哥哥,妹妹今日才曉得,你有這么大的好處。”王憐忽而深情意切的盯著王樸,撒嬌道。
“哦,這話怎么說。”王樸不解問道。
“從前,咱們兄妹不得志的時候,無論什么好東西都輪不到我呢,你倒還好,你是家中男丁,又得到夫人的格外憐愛,我卻沒人疼沒人憐,名里有憐卻實在無憐,你若晚點發(fā)跡,我就絕望了,只能草草嫁人了事,但是現在,我有了你這哥哥的仰仗,我,我。”王憐似乎心里藏著一件大事,想說出口又很多顧忌。
“你要什么,說出來吧。”王樸笑道,這些日子的陪伴說話,漸漸有點牽掛這個可愛的小妹妹。
“我不嫁那個人。”
“那個人?是董娘娘的外甥吧,我見過。”王樸在來祁州的路上,正好巧遇董娘娘一行人,印象中是有個胖子,不過不能記真切。
“嗯,我,我想跟你去雁門,等你進了爵位,再找個好的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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